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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居二楼隔间内,骆雨看着一脸沉默的好友,宽慰道:“那姓池的不过就是投机取巧,论文采,他哪有你做得好,陛下英明,给咱们一次会试重考的机会,孟兄,我相信你定会考中会元。”
孟鸿轩苦笑了一下,这番话也就听听罢了,当不得真。
他亲自去看了一眼原卷,说实话,他确实不如池二公子,或许在诗作方面他确实更胜于他,但不代表其他方面他都强于那人。
之前发榜时,他大受震惊,没想到自己竟然考了第二名,后来听说会试考题泄露,很快又有消息传出池二公子被押进了大牢,他想那等偷奸耍滑之辈进了大牢,这名次根本当不得数。
很快考题泄露案查清,他误会了那人,只是心底隐隐还是不服的,直到陛下将所有人的原卷张贴出来,他亲眼去瞧,只觉着他的脸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一切都是他小人心思。
尽管有些不服气,但他确实输了。
之前考题泄露一案对池二公子有误会,加上他是会元,父亲又是主考官,百姓们对他很是怀疑,如今真相大白,文人学子们大肆夸赞池二公子。
有那聪明的,将这事编成了故事,茶楼里说书先生讲的跌宕起伏,叫人一听难忘,池二公子的名声也因此传了出去。
池瑾言私下里一直让人注意京城动向,见百姓们将他吹的过于神话,他便让人放出一些,关于陛下英明神武,爱民如子的传言来。
皇帝听着鹰卫的禀报,意味深长的一笑,池家这小子倒是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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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念带着女儿去参加宴会,耳边听着那帮女人聊起最近有名的会元郎池二公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有一夫人想起来程夫人和池府有亲戚,打趣道:“这可不就是巧了,咱们说的池府二公子,可是这位程夫人的亲侄子,程夫人你说是不是?”
盛念一脸尴尬,之前程慧派人来府里求助,她一边派人传话会想办法,暗地里却想着老爷只是正四品的鸿胪寺卿,他能有什么办法呢,一边又劝老爷莫要担忧,妹夫好歹是礼部尚书,只要没做这事,定不会有事。
加上她之前想和妹妹结成亲家,但程慧一直未曾表态,她心底很是恼恨,也不愿意管他们家的事,有些事敷衍过去就行。
现在听着旁人夸她侄子,她有些不自在,只是转念一想,她又没做什么错事,有什么不自在的,她这样想着,也加入了夫人们的话题。
程素菲在一旁听着很难受,一想到自己曾让丫鬟去池府传话,恨不得回到那个晚上抽自己一巴掌。
这下好了,表哥彻底得罪死了,母亲要是知道,怕是要动手打她吧!
可是她心底又有些不服气,表哥之前对她说出那样的话,她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她又没做错!
只是隐隐地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母女二人回到程府后,盛念看着女儿娇嫩的脸庞,期盼道:“你表哥如今出了大牢,名声不仅没毁,反而越发受人敬仰,你和你表哥的事还是得抓紧,若是等到殿试结束,那池府不得被人踩平了门槛!”
“娘,你说什么呢!”
盛念摸了摸女儿的头,打趣道:“屋里就咱们母女二人,你还羞上了。”
程素菲咬着下唇,躲闪着母亲的目光,有些害怕,不想母亲再提这事。
盛念回过神来,瞧着女儿的脸似乎有些不对劲,她想着女儿往日莽撞的性格,冷下脸问道:“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瞒着我!”
程素菲身子一僵,眼底露出慌乱,她努力勾起嘴角讨好笑道:“娘,你说什么呢?女儿能做什么事啊,您别胡思乱想啊!”
盛念眼睛一眯,心底越发肯定,女儿背着自己做下了坏事,她厉色道:“程素菲!”
声音大的吓程素菲一跳,她拍了拍胸口,埋怨道:“母亲你吼这么大声做什么?女儿又不是听不到!”
“你别跟我没皮没脸,赶紧说!不然我就去找你爹,让他来问你!”
程素菲一想到父亲的脸色,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颤,嗫嚅道:“上次表哥来府里,女儿好心去找他,他却叫女儿自重,女儿只是将这话还回去而已!”
“他敢!”盛念一听顿时拉下脸,大声怒道,但她很快冷静下来,瞧着女儿神色不太对,心道这事定不是这样简单,又让她老老实实交代。
程素菲见没躲过去,有些泄了气,原原本本将事情说了一遍。
盛念听完,只觉着脑子嗡嗡地,她一直以为女儿性子有些莽撞,人还是好的,可没想到竟办出这种蠢事。
她用手指捅了捅程素菲的脑袋,训斥道:“你这脑子是让猪吃了吗?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蠢货!”
程素菲不乐意,偏头躲过去,“明明是表哥羞辱我在先,我不过是还回去,我有什么错!”
“你!”气死我了!
见女儿纨绔不化,她下令将女儿禁足,什么时候想通,什么时候再出来。
程素菲不满,她在屋子里咒骂着,气到极致还摔碎了很多花瓶。
院子里的丫鬟们个个小心翼翼伺候着。
池府麒麟院,长风脸色不好地进了正房,冲着池瑾言行了一礼,急道:“少爷,程府大夫人带着礼品进了沉香苑,据说是要提少爷和程府小姐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