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镇长说的青梅酒。
陈舟和掂了掂:“谁跟你说出任务的时候可以喝酒?”
“我就喝了一点嘛。”谢瑰歪着头,委屈道。
这人别是醉了吧?陈舟和拔开塞子闻了闻,这么低的度数,能喝这芝麻样?
“队长?”谢瑰叫他。
陈舟和怕他栽到井里,走过去伸手要拉他。
谢瑰条件反射一躲。
陈舟和掂着酒坛子,若有所思:“谢瑰,你是不是挺讨厌我?”
一个人下意识的动作不会骗人,那时在衣柜里帐篷边,还有现在,谢瑰都显得对他很抗拒。
谢瑰混沌的脑子警铃大作,酒精作祟下,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固执地看着陈舟和:“陈舟和,你不记得我了吗?”
陈舟和头皮一麻,这话说的怎么那么像来讨情债的,他走马灯般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小二十年的所作所为,确定没有祸害过别人,才诡异地看着谢瑰。
他忍不住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谢瑰不吭声了,怎么问他都不说话,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样子让人窝火——还是那种很熟悉的窝火。
“行了,”陈舟和不和话都说不清的人计较,“赶紧回去睡觉,明天按时出发,晚了可不等你。”
你要让陈舟和信任你。
只信任你。
谢瑰脑子里这两句话荡来荡去,他看着面前窄瘦的背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扑上去。
陈舟和被他带地猝不及防,险些栽倒在地。
“谢瑰你他妈喝假酒了?”
“睡觉。”他挂在陈舟和背上,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陈舟和颠了两下,没把人抖下来,额角跳了跳。
“队、队长……”楚娃路过,震惊地看着二人暧昧的姿势,默了默,“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在想什……回来!把人弄走啊……”
楚娃二十公里越野跑的都没这么快过,陈舟和眨眼的工夫人影没了。
小镇四面环山,晚上很凉,谢瑰被他颠得头晕,皱了皱眉,身子一滑,险些栽楞下去。
陈舟和下意识揽住他的腰。
“就这点量也敢尝人家的酒。”陈舟和哼了一声,“扶好,我送你回去。”
谢瑰嘴巴跟被人粘上了一样,直勾勾看着陈舟和,眼都不眨。
陈舟和白他一眼:“看什么看?”
小狗眼愣愣的,沾点水气,看得人心软——陈舟和当然不会承认他会心软。
“陈舟和?”谢瑰不确定地嘟囔了一声,仿佛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陈舟和挑了挑眉。
直接叫他名字的人不多,屈指可数。
安全局的人一般叫他陈队,偶尔也有人叫指挥官,陈维生对他的称呼没个定性,要么喊儿子要么小兔崽子。
他“嗯”了一声,莫名觉得喝醉了的谢瑰有点好笑。
嘴角挂了点微小的弧度,菱形唇不笑自带三分笑意,笑起来更是勾魂夺魄。
谢瑰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像水中花井中月,高不可攀,对他有念想都是一种亵渎。
但是面前这个人不一样。
他可以肆意在这个人身上留下痕迹,恶鬼不应该玷污神祗,但可以永堕阿鼻。
谢瑰突然不走了,虎口卡着陈舟和的下巴,捏住他的面颊。
柔软、温热、鲜活。
他慢慢加重了力气……
“啪!”陈舟和一巴掌打在他脑门上,揉了揉被捏红了的下巴,说道:“发什么疯?”
谢瑰的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瞪圆了眼,陈舟和竟然真的敢打他?!
陈舟和现在看见他就糟心,往他膝窝一踹,把人过肩扛起,简单粗暴地扔回了房间。
*
信息收集地差不多,翌日清早,他们向镇长辞行。
楚娃齐铭那边得到的消息和陈舟和差不多,虽然所知甚少,但足够推敲出一点东西。
谢瑰酒醒了,回想起昨晚做的蠢事,今早看见陈舟和就躲,无数次反思自己有没有说漏什么不该说的。
陈舟和本来没觉得不对,但谢瑰一对上他的眼神就闪躲,一次两次的,也给他琢磨出点恶趣味。
再次偷摸看他。
陈舟和敏锐地抓住他的目光,似笑非笑地点了点下巴,他的下巴昨天被谢瑰掐青了,他皮肤又白,显得很突兀。
谢瑰默默移开眼,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见他们要走,镇长连说可惜,再过几天酒窖里的酒要到日子了,都是陈年的老酒,那才叫佳酿。
他们说话的时候,门边的挂件突然断了,啪嗒掉在地上,沾了泥土,正好落在楚娃脚边。
她咦了一声,捡起来拍了拍,重新挂了回去。
陈舟和再三保证他们还会再来,到时候一定尝尝他们地窖里的酒,镇长才放人,磨蹭这么久,等他们出山,已经正午了。
根据镇长给出方位,雇佣兵应该继续南下了,陈舟和看了看地图,圈出了X市。
这便是下一站。
谢瑰看见地图上的红圈,略感不妙,垂着眼思忖。
按他们的速度,天黑之前应该可以到,陈舟和刚想下令……
意外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