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呀。”周宜宁笑道,眉眼弯弯纪,日光下肌肤光洁莹透。
这几月,她常叫上官鸿出门走走,有利于伤口恢复,但上官鸿不愿意出门。
这还是他第一次提出要出门,周宜宁觉着自己也应尽尽地主之谊,带他逛逛。
“我要走了,还不知道阿宁住的地方怎么样,能否也顺便带我去看看?”
“你想去我姨母家吗?”
“对,想去看看。”
“这个我想想。”林家不是外人可以随意出入的地方,如果要去,周宜宁只能偷偷带他回去。
上官鸿早有怀疑,林家和大皇子有暗中来往。
扬州城有三大家族势力,一个是林家,一个是顾家,还有一个是宋家。
顾家是大皇子养母顾贵妃在扬州的势力,而苏家飘忽不定,与大皇子忽远忽近。
如今这林家,似乎已被大皇子和顾家拉拢了......
周宜宁替上官鸿整理着书案,上官鸿坐在矮榻上倚靠在窗边,一只腿踩着地,一只踩着榻的腿上搭着一只手。
他看着窗外枯零纷飞的落叶,想起了那个望着梨树哭的女子。
周宜宁没有打扰他,而是注意到了他桌案未合上的木屉,里面放着白手绢。
周宜宁悄无声息地取出白手绢,打开里面是一条银制的梨花项链,精美绝伦。
不知为何,周宜宁鬼使神差地拿走了项链,换下了另一只手帕。
她的那只手帕中,包裹的是她养的桃树落下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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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冬至,是数九寒天的起始。
细雨如冰针,冷峭透骨,落在肌肤上,像化进骨子里,寒气渗人。
周宜宁冻得白皙的脸蛋微红,袄子裹得紧紧,她搓搓通红小手,试图暖和一些。
软软的乌发盘起发髻,粉蓝色的衣领间露出一小截雪白的颈子,未施粉黛,清秀灵动,娇艳欲滴。
她和上官鸿约好,今日在东街桥边碰面。
上官鸿远远地就看见一个小姑娘站在桥边冷得跺脚。
“怎么也不撑伞?”上官鸿撑着油纸伞,就算是快步而来,也丝毫不失礼仪。
他穿的是群青色衣衫,衬得肤色白净,许是北方人的缘故,他比大多数江南的男子看着身形高大些。
上官鸿的面容藏于伞下,路人就算看不见脸,光看着挺拔的身姿都觉得这公子器宇不凡,定是那家的贵公子。
“我忘带了。”周宜宁摸摸鼻尖,自己总这样丢三落四,粗心大意的,又让他见笑了。
“等久了吧?”上官鸿将伞向周宜宁那边移,整个伞密密罩住周宜宁。
上官鸿自己的半边肩膀露在外面。
街上这江南的女子看着大多瘦瘦弱弱的,弱不禁风,周宜宁穿的是厚实的冬季棉衣,依然可见纤细的腰线。
他是看过周宜宁的身子的,昏迷那晚,朦胧睁眼。
肩若削成,那后背大片的雪肌滑如凝脂,一双蝴蝶骨清晰有型,腰身不盈一握......
他也不知道为何,那晚明明全身疼痛难忍,那一幕却仍记得这般清楚。
上官鸿十五岁的时候,顾贵妃亲自精心挑选了三个比他大两三岁的标致宫女来教房中之事。
上官鸿对男女之事丝毫不感兴趣,在遇到周宜宁之前,别说碰过女人,连女人身子都没看过。
所以自己才会记得这么清楚的,上官鸿想。
“楚屹,今天很冷吧。”
分神间,周宜宁握上上官鸿持伞的手。
他执伞的手是病态的白,长指骨节处涩涩发红,腕骨明显,肌肤下的青筋微微突起。
周宜宁一握,果不其然,很冷,比冰雨还冷。
她的掌心说不上暖,温温和和,但比起上官鸿的手,有温度多了。
周宜宁不拘小节,相处时日,常与上官鸿有肌肤接触,大多是无心之举。
她还是注重男女之仪的。
自打和上官鸿表明心意之后,上官鸿没有拒绝她,她做的最多的也就是拉上官鸿的手,也没了其他接触。
上官鸿没放心上,他早就看出周宜宁的心思,不知道怎么拒绝,又考虑到拒绝了二人难以相处,便认了。
她和那些皇宫里想上位的女人不一样,心思纯良得多,看得出小姑娘是真心想对自己好。
多一个这样掏心掏肺的人也没什么不好,况且她只是想拉拉手,上官鸿便由她去了。
就当养了个宠物,无聊时消磨时光。
倘若不高兴了,便弃了,若是恃宠而骄做出逾越之事,便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