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大碍?”男人摸着下巴的胡茬。
藤原长秀这才摇了摇头:“没,就是普通的做了个噩梦。”
“没事就行。”见藤原长秀不想回答,男人耸了耸肩也没再多问。
藤原长秀深呼口气,心中大石摇摇欲坠。
“对了。”男人摁灭烟头,张了张嘴,似乎是在斟酌着言语,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信徐,你叫我徐专员就好了。”
“好的。”藤原长秀点了点头,用手指将额前一绺长刘海撩向两鬓,手背拂去额上冷汗,不再做声。
静了一会儿,男人用左手中指指骨轻轻扣击着金属圆桌,发出“邦邦”的敲击声,然后又侧俯下身右手从从公文包中又摩挲出出了一个未拆封的文件袋。不过这次他没有扔给藤原长秀观看,而是自顾自地站起身说:“我去上个厕所。”
而后拍拍屁股走人,走时还不忘顺走圆桌上还装着寥寥几根香烟的烟盒。
藤原长秀没有在意或者说没时间在意男人的话语,他现在还笼罩在“共灵”带来的恐惧和后怕之中,再说他觉得男人这种级别的神使有别的任务在身不方便让别人探看挺正常的,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塞特。”他看着在桌上抖动的烟灰喃喃道。
将大拇指按在智能门锁上,男人像喝醉酒一样晃悠悠的踢开了厕所门推了进去。他背靠在厕所门上点燃了一根烟,面对着椭圆形的梳洗镜打开了手中的文件袋,将皮纹纸制的档案握在手中,注入神力仔细阅览。
金色的眼瞳在镜子的反射下越加耀眼,过了片刻男人放下手中的档案左手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而后重重的吐了口气,随之在皮纹纸画像上用燃烧的烟头大大的画了一个叉。
火焰一点一点的雄起,皮纹纸带着火光一点点化为零星的碎屑坠进了马桶,男人将剩余的烟蒂也跟着弹了进去,而后靠在洗漱台上打开铜铸的蛇形水龙头狠狠的将冰冷的碎水拍击在脸上。
水花浸湿了额前的刘海,他抬起头,刺眼的黄金瞳冷冰冰的注视着镜中沧桑的自己。虽说相貌还算英武,但发白的头发,浑乱的衣着,和在衣领处疑似泡泡糖的粘稠物却又无不显示镜中之人的颓靡。
他咧了咧嘴,目光闪烁,侧头看向还在马桶内壁滑贴着的烟蒂和纸张碎屑。碎屑上面还隐约用中文露出几个未烧毁的字,字很小,连在一起像条田舍里的蚯蚓,但男人在神力加持下的瞳孔却还是可以看得分明:“藤原长秀——代号‘混乱’。”碎屑的上方还有一点妖异的银瞳画像,不过只有一只眼睛,其余的都被烧炭后直接扔进了废水箱中。
他长舒一息,把被水花浸湿的烟盒撕成碎屑丢进了洞窠,右手在马桶背后摸索着一按,在极大的吸力下这些杂乱的东西就“晃当晃当”的落入了深渊,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中。
男人这时再悠然的转过身去低头看着地面,门外的脚步阴影正悄悄地远去。
水珠顺着刘海一滴一滴的坠落地面,他还是面无表情,只是威严的黄金瞳更猛烈的燃起,像是一团被燃油引爆的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