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酒诗还是呆呆的——在这个时间,谢游就已经能够影响谢氏之中的那么多人了吗?
她似乎还是低看了他。
“不考虑一下吗?”谢游用一种诱惑的语气道,“女学镀一层金,对你说亲有很大的帮助,而且,女学之中,可全是人脉。”
唐酒诗瞬间警醒过来,道,“还是不劳你费心了。”
“随你的意思,阿酒。”谢游道,好像他给出的一切条件就真的没有费心一样。
但是唐酒诗知道不是这样的。
女学的名额本就很贵,通过考试进入的这条路只会更贵。
谢游图什么?
她没有发现自己已经问了出来。
谢游轻描淡写道,“为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咳,”在唐酒诗的怒目而视之下他改了一下说辞,“为了我们的童年情谊。总之,只要你考,我保证你能进女学。”
“不必了。”唐酒诗生硬地道,“女学名额珍贵,你不必如此。”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谢游道,“不过,女官就不行了……阿酒,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陛下要招女官,知道的人不多,盯着的人不多,但是盯着的人里面有我们的奉天陛下——她在找一把刀,只有女子入朝,才能成为她最为趁手的刀。”
看着唐酒诗的面色,谢游停下了自己的话语。
“看来你是明白的。”
“那也和你没有关系。”唐酒诗道,她已经站了起来。
谢游道,“或许有关呢。”他没有再说什么。
唐酒诗冷冷道,“多谢款待。”——她这是要告辞了。
谢游没有留人。
“慢走。”
*
冤种竹马没有再跟上来。
唐酒诗出了茶馆,也不愿再进书坊的门,索性派了小红出去,除了要一份告示以外,再买她点的几套书。
小红虽然不识字,但办事应当还算牢靠。
唐酒诗靠在车厢内,想着谢游的话。
谢游虽然口气大,但是不打诳语,上辈子唐酒诗没有在这个时候见过他——女学的事总不会还和他有关吧?
而女官……在她看来是谢游错了。
女帝的确是执刀之人,上辈子的女官里面也有这样的人选,但是除此之外,女帝并不是一个无情的君王。
谢游知朝政,知时事,却不知陛下。
不怪他狭隘,只是世人大多如此罢了。
唐酒诗也不会多此一举替女帝辩解。
然而就在她一心等着小红,也不打算再出马车的时候,忽而听到了一阵兵刃相接的声音!
唐酒诗骤然一惊。
这是在上京城,而且还是光天化日之下,什么人才会在此对战?
她心中不免有些不安,下意识握住了怀里的一把匕首。
而下一秒,果然有人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短匕要架到唐酒诗脖颈之前,唐酒诗手中的东西也用力推了出去!
而紧随在这个贼人后面的人也追了上来。
“放开人质!”那人厉喝一声,却骤然顿住了,似乎并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你没事吧?”
唐酒诗没有什么事。
就在那贼人扑上来的瞬间,她的匕首也顺势插进了贼人的下腹,那人本以为这是一个柔弱女眷,却并未想到唐酒诗不但带着凶器,而且还懂一招两式的防身术,一个肘击让他失去了力道,匕首也滚落到了地上。
这种防身术其实是专门为她定制的,就是以唐酒诗的力道,也能够让一个成年男子失去行动能力。
不过,这个贼人显然还另外有伤在身,带着一股血腥气。
唐酒诗把匕首缓缓拔了出来,鲜血喷涌,贼人痛苦的□□着的时候,她忍不住又补了一刀。
后面跟着那贼人上马车的人顿了一下。
唐酒诗像是这才大梦方醒一般,和那人对视一眼。
“……清河郡王?”
李凤歌也微讶,而后道,“是你。”
他对这个姑娘有一点印象——一来是因为唐酒诗那见了就很难忘记的容貌,二来,则是因为那日在定国公府的事情。
李凤歌神色微微缓和了一下。
“刑部缉盗,让姑娘被波及,使我们的不是。”
“我无碍。”唐酒诗已经能平静地道,“有劳郡王把此人拖下去了。”
她只能自认倒霉,不然总不能向刑部讨一个说法吧——一般这种情况下刑部会予以刑部大牢三日游这种补偿。
李凤歌倒是觉得有一些意外。
唐酒诗和他两次见面似乎都很狼狈,上一次湿漉漉像一个水鬼,这一次又刚被贼人吓了一次。
但是,她却一次都没有惊慌哭泣过。
李凤歌颔首道,“此人我带走了,多谢姑娘。”
唐酒诗只希望他快点走。
她还紧紧握着那匕首,目送李凤歌离去,却不意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再生!
李凤歌背对着马车外,又有一贼人试图向他背心捅刀,而李凤歌虽然已经觉察到了,但是马车内的空间让他很难及时反应过来。
唐酒诗当即就要把那匕首扔出去,就在她行动的同时,唐酒诗看得清清楚楚一枚钉子没入了那人的颈侧,而后她的匕首才歪歪扭扭扎进了侧肩。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到一人飘然落下,整个人的身影都藏在了斗篷里面,隐约可以看到银质的面具的反光。
那钉子正是来自这个人。
但这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唐酒诗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这怎么好像还是一个熟人呢?
上京城有那么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