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冷汗的青浅回到了西宸殿后,神色不定又忐忑不已,“砰砰砰”心跳得又急又慌。一种十分不妙的预感在心底油然而生,但为什么会如此心悸,她也说不上来。只能日日睁着眼睛看好了她的主子,免得又出什么意外。
而那些信件也已经被她束之高阁,平日里再不提一句万辰葁。
然而,当青浅看着钱郦稷每日温柔以待梁矜橒,比着往日更是亲昵几分时,她心悸的病症也慢慢地好了起来。
等到了三月,芳菲如雨、红杏笑枝头,京城里人人都兴致盎然,踏青归来马蹄香时,穆王府忽然哭声震天,须臾便挂出了白灯笼。
梁矜橒坐在紫宸宫,面色凝重,正听着章昭顺满面可惜地叹息:。。。听说穆王本是个十分好动的孩子,只是太妃将他看成了眼珠子,除了睡觉要闭上眼睛,平日里可是时时盯着,一眼看不见便着急的不得了。
可他到底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正是好动不服管束的时候,哪里耐烦像只金丝雀似地被锁在一群妇人之间,便吵着闹着要去踏青。太妃拗不过他,便应允了。虽说侍女、侍卫一百多人跟着,可怎么就能眼睁睁看着他落了水,沉了底?等到救上来时,唉,一点儿生气都没了,太妃又一头碰在了棺椁之上,怕是。。。可惜啊。。。”
章昭顺说罢,又是一声长叹。
可惜了吗?梁矜橒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那些钻心的疼痛似乎又回到了她的身上。那个孩子,活生生被剥离了她的身子,尚未成人型就魂消魄散了。
如果他还在,她现在也该显怀了,到了十月更是一朝分娩呱呱落地了,她也将为人母,也会将她他看成了眼珠儿一般地疼爱。
虽然不知道是女是男,可都是她与稷哥哥相爱的结果啊。我可怜的孩子啊。。。
梁矜橒双目莹然了起来,泫然欲泣。
“哎呀,瞧臣妾说什么呢?竟然害的娘娘伤心了。实在是臣妾的不是,该罚,真的该罚啊。”章昭顺面现惶然:“若是陛下知道是臣妾惹了娘娘伤心落泪,怕是要遣人训斥了。”
“这样耸人听闻的消息便是臣妾听了都戚戚生悲。更何况皇后娘娘可是最最善良不过的,章昭顺确实该罚。”
刘贤妃捏着帕子,似在安慰着梁矜橒:“但也请皇后娘娘不要伤悲,这都是人的命啊。咱们只当这太妃命里不该有子,这穆王府本不该由着他传承下去吧。唉,可怜见的,不管前面的日子有多顺遂,这没了孩子,也就没有了希望。留下一屋子的妇人,这日后还有多少日子啊,又该如何活下去呢。”
刘贤妃说着,忍不住借着擦拭眼角,往上瞥去了一眼。
梁矜橒也在擦眼泪,刘贤妃的话她一字不落地听了个清楚。
这哪里是在劝慰她?根本就是拿着匕首一刀一刀地在刺着她的心脏。
只是她早就看清了她的真面目,这语言上的较量她还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无宠的她们也只能多说几句酸话,才能发泄一二不平之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