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玉承受着这些侮辱,浑身发虚地倒在床上,眼神凶狠地瞪着裴予川,却没什么力气开口反驳。
他不在年轻了,那曾经艳绝天下的美貌或许对男人也没有什么吸引力了,但他还是想试试。
哪怕临死之前,能在和裴予川沉沦欢愉一次也好……
“咳咳咳!”楚白玉掀开车帘,目光灼灼地凝望着最前方骑着高头大马的裴予川,胸口猛地一紧,不受控制地从嘴里咳出了一口血沫来。
寒鸣赶忙拍抚他的背,抢过车帘拉紧,关怀道:“陛下,别见风,您身子不好。”
寒鸣说着说着,竟忍不住抹起泪来,面色潸然,泣不成声道:“陛下您这几年殚精竭虑,您做了那么多,却要遭这样的罪……奴才心里……心里实在替您委屈!”
楚白玉胡乱抹了一把嘴角上的血,苦笑道:“都是我自作自受罢了,薄待了他的心意,如今还想着盼他能回头看我一眼……”
寒鸣抽抽啼啼,埋怨道:“陛下您说您又是何苦呢?您是不想杀裴将军的吧,您知道自个身边有裴将军的眼线,什么都瞒不过他……”
楚白玉哑然,他的确是什么都算到了。但没成想阴差阳错,顾青瑶竟为了裴予川甘愿喝了那酒。这一茬,估计裴予川自个也没能料想到。
原本要真是尸丸水也就罢了,偏偏赶上他与裴予川斗狠,默许楚轩歌的设计,换成了鸠毒酒,这才害顾青瑶枉送了性命。
楚白玉眼神夹杂着一丝阴翳,自嘲道:“我不这样,他肯看我一眼吗?他说得对,我是个不安于室,阴险狡诈的狼,我偏不许他跟别人花红月好,顾青瑶死就死了,与我何干?我痛快的很!”
寒鸣叹了口气,表情似有不忍,心道:“陛下您话说得倒是狠,但其实心底还是埋怨自己的吧。若不然,您怎么肯甘愿天天喝毒药……”
唰——
马车停在了城外五十余里,大军稍作休整时,裴予川下马来掀楚白玉的车帘,眼神示意让寒鸣先下去。
寒鸣见裴予川又是带着满身邪火来的,当即瑟缩了一下,没动弹。
“还不快滚!”裴予川呵斥了一声,楚白玉推了推寒鸣,寒鸣立刻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
楚白玉眸光平静如水,像是对近来裴予川的羞辱和折腾已经习惯了,表情淡漠道:“将军公然闯朕的轿辇,又是想做什么?”
裴予川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不做什么,就是刚收到消息,淑妃有孕了,这么大的喜事,陛下怎么也不知会臣一声呢?”
楚白玉脸色瞬间惨白一片,身躯僵得厉害,咬唇抖道:“裴予川,你想干什么?”
裴予川推开他扑抓过来的手,眼神冰冷,“陛下觉得呢?”
楚白玉扯住他的衣袍,双拳紧攥,咬着牙道:“淑贞和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
“我怎么不能!你害死我妻子,自己却坐享齐人之福,儿孙满堂!”裴予川眼底燃起丝丝恨意,险些将楚白玉整个人都吞噬殆尽。
裴予川大手掐住楚白玉的脖颈,附身对他冷笑,“陛下,这对臣公平吗?”
一刹那,楚白玉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一个字节都发不出来。
裴予川步步紧逼,将他整个人禁锢在角落里,手抵在轿顶上,字字诛心:“楚白玉,当初是你招惹的我,我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你害我废了一条腿,骗我为你卖命。”
“我同你已是不死不休,在咱们俩的账没算完之前,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砰!!!
裴予川一拳头砸过去,硬生生在马车顶上砸了个洞出来,楚白玉微微闭上眼睛,声音蕴含着几分苦涩,无力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裴予川手上的力道微松,向后退了半步,神态恢复如常,“淑妃身体不适,不宜有孕。臣已经传信命人送去了打胎药,这都是为了淑妃娘娘的性命着想,她是个聪明人,不会给陛下添麻烦的。”
话落,裴予川抽身而去。
楚白玉气的俊脸涨红,随手抄起桌子上的白瓷茶杯,朝裴予川的后背狠狠砸了过去!
裴予川被砸了这一下,无关痛痒的动了动肩膀,利索地骑上马,下令道:“继续前进。”
楚白玉仰倒在马车里,眼冒金星,连大口喘息的力气都没有。
这幅身子如今可真是太不争气了,楚白玉不甘地咬了咬唇,狼狈地想:“你倒不如直接要了我这条老命……”
否则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我也咬着你裴予川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