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崧鼻子一酸:“哥,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当年可是艳绝京城的太子殿下,是全大周最杰出的人……”
楚白玉朝他苦笑一声,声音不自觉柔和了许多,“去吧,给哥哥拿点水来。”
楚青崧用力眨了两下眼睛,平复了会心绪后,从车板上跳下去找水了。
不知过了多久,楚白玉靠在铺满了车的杂草上,缓缓闭上了眼睛。尸毒发作起来,他的眼疾时好时坏,若是能喝上几口热水,症状会好一些。
可这行军途中哪有热水,楚白玉正绝望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水递到了他嘴边。
楚白玉颤颤巍巍地伸手接过,意外摸到男人粗粝冰凉,骨节分明的大手,他心尖猛地一颤。
这不是楚青崧的手,是裴予川的。
楚白玉捧过水碗喝了一小口,烫的舌尖发麻,他深呼一口气道:“谢谢将军。”
见他认出了自己,裴予川也没客气,等楚白玉把水喝完,面无表情地问:“还能骑马吗?”
楚白玉眼睛依旧看不清楚东西,果断地摇摇头,“不必,将军回吧。”
裴予川不加留恋,转身大步走出了几米之后,又生生驻足,双拳紧攥着,刚毅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纠结之色。
紧接着,他又走了回去,一把将楚白玉扛上肩头,放到了自己的马上。
刚找水回来的楚青崧一脸懵,“喂喂喂……哎!你这人……”
不等他把话说完,裴予川已经翻身上马,双臂禁锢在楚白玉的细腰两侧,缰绳一勒:“驾——”
男人熟悉的气息犹在耳际,他整个人都被笼罩在男人结实温暖的怀抱里,下颚稍微一抬,便能蹭到男人坚硬的胡茬。
楚白玉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身子一软,面红耳赤地撞进了裴予川滚热的胸膛里,发出一声莫名的轻喘。
裴予川勒着马绳的手陡然一松,脸色难堪道:“你再乱动,我就将你扔下去!”
楚白玉吓得不敢再动,两人骑马跑在最前面,迎着阵阵凉风,两颗烫到能灼伤彼此的心脏,同时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裴予川放缓速度,压低声音问:“臣送陛下的貂裘 ,陛下今日为何不穿?”
楚白玉微微启唇,想说的那句话如鲠在喉,难以宣之于口。
——因为怕弄脏了所以舍不得穿。
他这样说,会不会太卑躬屈膝了一点。明明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不爱他了,他们互相防备,都巴不得对方先死,剩下的那个反而能得到解脱。
楚白玉苦笑着,心想:“这样的我还是我吗?毕竟不会有人相信,我真的很爱裴予川。”
楚白玉定了定神道:“我不喜欢那个颜色,将军拿回去吧。”
“陛下还是那么挑剔。”裴予川压着怒火,强忍着一脚踹他下马的冲动,讥讽道:“脏了的东西本将军才不要,陛下不喜欢,就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