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绣春刀(2 / 2)到手的夫君跑走了首页

可此番军火走私一案,他走的是神机营的火炮和铁铳,私的是郦朝的边敌郃勒,光是这项通敌叛国的罪名,就有够他受的了。

魏珩冷冷一勾唇角,将刀刃煞有介事地在县令的脖颈间剐了剐,“县令勿要惊慌,魏某倒是有个好法子。”

“什……什么法子?”县令颤着声音,小心又期待地问。

魏珩笑了,“我将你的肋骨卸下一块,你拿去给阁老复命,就说我为豺虎所食了便是。”

“这……”县令愣了一会,这才反应过来对方不是真的在和他商议法子,顿时吓得浑身发抖,忙不迭叩头求饶,“大人,这可使不得啊大人,是下官糊涂,下官有罪!”他痛哭流涕,连连自抽了两个耳光,响得格外清脆。

魏珩没闲情看他哭惨,一把拎起了他的衣领,目光阴狠,“那我只问一遍,你要如实回答。”

县令点头如抖筛。

“此地纠集铁匠私造军火的窝点在哪,与此案有关的冯姓人氏又在哪?”

“这个我知道……我知道,”县令急忙答话,生怕慢一分,性命就要不保,“那个姓冯的,叫冯二,是我们这的地痞,那铁作坊就是他开的,在东头郊野的石坪桥下面,是个大的土瓦房。”

“不过那作坊外有重兵把守,都是阁老那边的人,跟、跟我没关系啊。”县令怕得挥挥手,急忙撇清。

“那作坊里,每日都有数十个铁匠去铸炮,也全是冯二交接的,他和那些村民比较熟,办事方便,我、我没怎么去过啊。”

魏珩若有所思,倒是也串起了不少事情,“他人呢?”

“这、这个我真不知道,”县令紧张得吞了口唾沫,小心解释道,“我就是受命调兵,搜、搜查大人您,作坊那的事都由阁老的人看着呢,我除了睁只眼闭只眼,给他们寻些便利,就没怎么和他们联系了。”

魏珩面色微沉。

县令顿时大慌,“你要相信下官啊大人,下官能说的都说了!”

魏珩沉吟片刻,意味不明地失笑了一声,“还真是好大一张,官、匪、勾、结的密网啊,你说是不是?”说到官匪勾结时,他特地用剑身在县令的肩头敲了四下,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县令一下子面如土灰,再也无法抵赖了。

正说着,身后或近或远的刀剑声全部于此时偃旗息鼓了。

“启禀大人,附近官兵皆已清扫完毕,未曾发现什么遗漏。”

魏珩回头,看了看那前来复命的两个人,倒是露出了还算满意的神色,“做得不错。”

“高简,你差人将此处收拾一下。”

“李庭,你挑几个稳妥的,将这位县令密送回府,近几日严加看守,没我允许,不得与外界取得任何联系。”

唤作高简与李庭的两人齐应是,一切打点完毕后,便轻松自在地跟在了魏珩身后,相互交换起了讯息。

他二人是魏珩用起来还比较顺手的下属,李庭稳重,高简跳脱,自上任以来多次陪魏珩出生入死,是以三个人在私下场合里,关系相处得也都还不错。

高简最先耐不住激动,问:“大人大人,你这几日都在哪待着呢,这、这身上的毒也没事了?”

“昨日听到你吹哨音的时候,我和李庭都高兴坏了,大人你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啊。”

高简乐呵着看了眼李庭,李庭不会油腔滑调,便老实说明了事情的始末:“起初我们在附近暗查过,不过没敢轻举妄动,今日是听到鹰哨,发现林间有打斗的声响才出动的,不知大人身体如何了?”

“没什么事。”魏珩用衣袖擦了擦刀身的血迹,不知想起什么,又心情略好地收刀入了鞘,嗓音平淡,“被一个大夫救了,暂居在她家养伤,你们怎么样?”

“能怎么样,身强体壮,个个好着呢。”高简随性接过话,见魏珩径直向前面的河堤走去,又不解地问,“大人,你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魏珩没理他,兀自行至河边蹲下,用湍急的水流把手上的血迹仔细搓了个干净。

“净手。”

他淡淡吐出两个字,看着血渍斑驳的手逐渐恢复成净白的模样,眼中的杀气和戾气,似乎也被这河流涤荡冲洗走了,只留下深藏在内里的,鲜为人知的几丝柔和。

高简奇了,“啊?以前出门,怎么没见你……”

话还没说完,便见魏珩甩了甩水珠,踩着河中的礁石,几个轻跃,径自走到了对面去。

“哎哎哎。”高简欲言又止,叫了也没用,干脆和李庭也赶紧跟了上去。

循着魏珩的脚步,高简发现不远处的山石后面居然靠着个昏迷的小姑娘,顿时正色道:“大人你看,那边好像有个村民,我们要不……”

话还没说完,一把绣春刀便隔空向他抛了来。

高简习惯性地做了接刀侠,正想问魏珩该怎么处理这个不知名姓的村民,结果下一刻,就看到了令他今生都颇为震惊和咋舌的一幕:

他们素来冷厉的魏大人,屈尊蹲下了身,没了持刀时的杀伐和阴鸷,而是小心伸过手,动作可谓相当轻柔地抱起了那个仿若沉睡了的小姑娘,然后神色温然,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静静地带着她原路返了回去。

??

“哎不是,这……”高简看蒙了,全然没搞清楚状况,指着前面那仿佛变了样的人,讶异地看了看李庭,希望能找到点共鸣,“这……”

这不符合常理吧?

走在前面的魏珩似乎听出了他的疑问,神色如常道,“有什么话,回去了再说。”

高简愣了半晌,忽然就像发现了什么新奇事一样,不敢置信地失笑了出来,“哎,这咱们大人以前,是不近女色的吧?我一直以为他要跟这把刀过一辈子呢。”

高简掂了掂魏珩扔来的那把圣上御赐的绣春刀,越想越觉稀奇,意味深长对着李庭笑道,“我寻思着,这八成是有情况啊?”

李庭是个老实人,这种事情他也不好多作评议,便内敛地轻叹了一声,回道,“大人的事,你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