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扑向你(1 / 2)到手的夫君跑走了首页

村落被官兵扫荡结束后,乡民们就像被拔过一通毛的野鸡,个个都缩在自家窝里,再没了平日叽叽喳喳的聒噪声。

交错的乡间小道上格外缄默,空无一人。

安置在偏隅的草堂更是清静异常,只是偶尔传出的窸窣瓷片声,会扰得那躺在榻上休息的女孩微微蹙起眉头,像是被什么噩梦给魇住了。

换了粗布麻衣的魏珩拿着扫帚和竹编簸箕,在隔壁小心清扫着地上的碎片和杂物。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看起来却格外有耐心。很难想到,那双冰冷修长、平素只用来持刀握剑的手,现在拿起湿抹布来擦拭桌子,动作倒也十分利落,瞧着没什么违和。

忽然,整理到妆台时,他被抽屉里那冒出一角的铜漆匣子吸走了注意。

这间草堂陈设破旧,一应用具也极为简陋,这样做工不凡的匣子竟匿于其中,实在是有些格格不入,不得不教人上心。

他回头望了一番,见内室里没什么动静,稍一深思,轻轻取出了匣子,咔哒一声,扳开了铜扣。

匣子打开的一瞬,最先涌入眼的,是那在天光下璀璨逼人的银光,又晃又闪。

定睛一看,才发现这里存着一支金丝玲珑攒花簪,细镂之工,嵌着玛瑙宝玉,满是掩不住的珠光宝气。

而除此簪之外,匣里还另外放着一只通体银亮的长命锁,以及一支格外简朴的檀木步摇,上缀兰花,下垂翠珠,清雅极甚。

这长命锁和木步摇倒没什么稀奇,可视线触及到那支八宝金簪时,魏珩神色微变,眼睑顿时压得狭长了些。

这簪子,他瞧着倒是眼熟得很。

若记得不岔,早年母亲被禁足在厢房时,父亲似乎,便是拿着这样的簪子来取她欢心的。

听说是西洋来贸,琳琅珠玉,数不胜收,先帝大悦,便赏了些许给当朝重臣。

他记得父亲前来厢房献宝时,那种志得意满的神情,也记得母亲冷脸将金簪掷出门外时,那种令人心惊的嗔叱声。

当时他本坐在门廊外,诵读诗书与母亲听,这出突来的争执吓得他惶然失措,什么词句都忘了干干净净,只将门口那富丽的金簪深深烙在了脑海里……

可如此稀罕贵重的簪子,又怎会出现在了这样清贫简陋的草堂里?

正深思着,忽然,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从内室里传了出来,分外急促。

魏珩忙扣好铜匣,关好抽屉,在敛起神色转过头的一刹那,恰巧与仓皇跑出来的女孩对视了一眼。

沈青棠慌得小口喘着气,见到魏珩就在眼前,满面吃惊,眸光霎时亮了,“魏……”

一睁眼发现自己脑袋断了片一样躺在家里,可身边却空荡荡的,没有魏珩的踪影。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将她拉入了恐慌的深渊:

他人去哪儿了?林子烧了么?他安全逃掉了么?

是不是相识的村民把她带了回来,但是官兵却没有放过他?

所有不断发酵的揣测、心慌,都在看到少年的一刻,戛然而止,蓦地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