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忻:“...。”
顾忻差点想把这凉茶一股脑泼姜奉脸上。
顾忻憋着鼓气,浑身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身体倍棒,连脑子里那股晕眩疼痛都被他忽略了过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计子瑜跟他走在一起,盯着顾忻异常冷淡的脸,觉得莫名其妙,“今天谁又惹你了?不是要跟江怜吃饭吗?”
顾忻回他,“某个傻逼。”
但是纵然他对“某个傻逼”充满了意见,还是不得不跟姜奉发了条消息,“我中午不回去,不用带我。”
这条微信从放学到现在,至少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姜奉仍旧是一个字都没有回,就连声“哦”都没有。
顾忻觉得自己更火大了。
江怜来的早,找了个四人桌的位置,见到顾忻和计子瑜进门,眼睛一亮,用力地挥了挥手。
江怜长得尤其漂亮,栗子色的小波浪一卷,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明媚的滤镜,她今天脸上化了薄薄的一层妆,眼皮上亮晶晶的。
两个人还没在桌子旁边站定,计子瑜在一旁就心直口快道,“你眼线画歪了。”
江怜:“...。”
江怜伪装的淑女形象一秒破功,“那是时尚。”
顾忻没管这俩逗逼,打开菜单开始点菜,西区有两栋大楼规划做了食堂,一个是一层层承包的餐厅,装修只弄了窗口,消费水平稍微低一点,他们现在呆着的是另外一栋,中间做了小型商场,当作商铺对外售卖的,价格贵了许多。
外面还有不少人在等号,顾忻点了一份凉菜,剩下的让他俩点。
江怜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用手指了指菜单,“要饮料吗?”
顾忻莫名想到上午灌了一肚子的凉茶,心里恶寒,不爽道,“不要。”
计子瑜插了一句,“那不得噎死?”
顾忻:“...要矿泉水,不要饮料。”
他们三个人凑在一起点了只地锅鸡,又选了几样菜,这边厨师的效率很高,等了不到十分钟,菜就上了大半。
江怜要了双手套,捏着鸡翅膀啃,一边吃一边道,“顾忻,前天我看见前几天那个omega搬进你家了,搬家公司直接弄过来的,你要不要回去看看,别丢了什么东西。”
顾忻没什么胃口,只潦草吃了几筷子肉,偏辣的汤汁染在他的嘴唇上,把他的唇线都浸红了。
顾忻低着头,“没什么东西,我妈的东西都被我锁起来了。钥匙在我这。”
江怜忧愁地叹了口气,“前天我还进你家看呢,他以前只是偶尔来来,我倒是没想到他直接搬过来了。”
“叫什么清云什么的”,江怜只前天见了他一面,后来就搬过来上学了,“信息素倒是挺好闻。”
计子瑜好奇道,“他当着你的面放信息素啦?”
说到这江怜就有点牙疼了,她一言难尽地看着顾忻,有点说不出口,“他...我前天在你家里见到他的时候,他没带抑制环。”
“他可能”,江怜这话说的吞吞吐吐的,“发情期要到了。”
这话一出,三个人都沉默了。
计子瑜连忙给顾忻往里拨了点菜,立马终止这个话题,“好了好了,不聊这个了。”
顾忻眼睫微垂,连上挑的眼角都掩饰不了他的阴郁,江怜不自在地拨了拨自己的抑制环,勾着转了个圈,试图挽回道,“我瞎猜的。也许没有呢,可能就是戴久了想摘一摘。”
计子瑜示意让江怜闭嘴。
顾忻只是戳了几下碗里的菜,失了胃口,肩膀往后一沉,偏头看了计子瑜一眼,“好了,计子瑜,吃你的饭吧,我没事。”
江怜有些心虚,她又转了一圈自己脖子上的抑制环,“对不起,小忻。”
江怜算是跟顾忻一起长大的,虽然她平时大大咧咧的的,但是认错都十分及时。
顾忻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这压根就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他轻声道,“不关你的事。”
饭桌上一片压抑,江怜又换了个话题,“你最近在五班怎么样?”
江怜属于艺术班,虽然跟顾忻一个楼层,但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画室,平时也见不了顾忻几面。
“听说五班的班主任要求挺严格的”,江怜偏了一下头,“平时课间活动就你们班人出来的最少,据说都在班里做题。”
谈到这个,计子瑜也有些咋舌,“怪不得五班成绩这么好。”
顾忻不管旁人怎么样,至少他周围的姜奉,房文林几个,都挺用功的,虽然不至于到前桌两个随时随地都学习的地步,五班是真的称得上是学习氛围浓厚。
“还好吧”,顾忻喝了口水,“都挺厉害的。”
五班开学就发成绩单,顾忻想不知道都难,原本他跟姜奉的成绩就咬的很紧了,后边几个人跟他俩的分数相差压根都不大,顾忻就是凭借着语文占了微弱的优势,理科几项成绩都拉不开差距,很难说他后面考试会不会被姜奉再次拉下马来。
江怜羡慕地感叹了一句,“但凡你把脑子借给我一点,我考哪个大学不行。”
顾忻扯着嘴角笑了笑。
三个人笑着吃了点饭,不知道刚才是不是江怜把抑制环转动次数多了,卡扣一松,从脖子上径直掉了下来。
淡淡的牛奶味在空气中飘散了一圈,顾忻跟江怜坐在对面,首当其冲地把气味全都纳入了鼻腔。
那味道跟毒药似的麻痹他的感官,顾忻呼吸一窒,只觉得气味循着他的鼻腔,迅速传递到肺,甚至让他的心脏都停跳了。
顾忻眼前猛地一黑。
计子瑜倒是立马放了点信息素出来,压制住江怜散出来的淡淡气味,他一口菜还没吃完,差点喷出来,似乎对江怜的信息素没什么感觉,“你这东西质量也太差了。”
江怜用腿准确地夹住了东西,没让它掉到地上去,她摸了一下卡扣,不以为然地又戴在了脖子上,“忘了锁上了,刚才不小心碰松了。”
顾忻被一大团信息素裹挟住了,不仅是江怜的,还有计子瑜的,乱七八糟地搅和在一起,构成了一场强烈的风暴。
平常人只要不处于特殊时期,对于普通的信息素是没什么反应的,包括omega,但为了保险起见,omega都佩戴抑制环,防止被易感期alpha袭击。
顾忻下意识捂住鼻子,从胸口往脖子涌上了一股热流,把他的脸都染红了。
这只是一个很小的插曲。
计子瑜刚把东西咽下去,想喊顾忻一起嘲笑她,结果一转头,看见顾忻的脸红的像是蛇果一眼,眼角眉梢都透着热,又呛了一下。
“我靠,顾忻你他妈也太纯了。”
身体上的热量反馈到脸上,顾忻一脸红彤彤的,脖子也可怜地红透了,江怜有些怔忪,耳垂随后也翻上来一点红。
这效果恍若顾忻被人碰了一下,从头害羞到脚,计子瑜笑得难以自制,笑他是纯情批。
闻点信息素并不算什么,市面上很多类型的AO香水,很多人都闻过,信息素的附加功能全是特殊时期的连带效应,对日常的影响倒不是很大。
说到这,计子瑜用肩膀碰了碰顾忻,“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我怎么感觉我从来没闻过。”
顾忻腺体有缺陷只有他家里人知道,毕竟谁也不想满大街地宣扬自己孩子可能是不孕不育预备役。
顾忻咳嗽了一声,嗓子都哑了,怒道,“滚蛋。”
他知道个毛线。
顾忻自己都不知道。
这两天他对信息素的反应着实是有点大,不仅是江怜的,计子瑜的,还有他外公的,他班里的人的,都让他脑子混沌,脾气暴增,像是跟信息素反冲似的,不带阻隔贴的时候,他就是个信息素严重排斥场。
带着还稍微好点。
横向比较这些味道浓郁的信息素,姜奉的还算是清爽的,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气味。
计子瑜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