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扶着杨贤妃的胳膊,低声道:“咱们要不要也去凑个趣儿?”
杨贤妃摇头:“算了,本宫还要回去研究上次陛下留下的残局,对她们的事儿可不感兴趣。”
再说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大概能猜到几分怜昭仪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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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宫中,怜昭仪捧着茶盏,那套蓝宝石头面就摆在她的面前,然而她也只是略微瞥了几眼,再夸赞几句,再多的却是没有了。
李贵妃眯着眼睛不断打量怜昭仪:“看来本宫这套头面是入不了怜昭仪的眼了,就是不知怜昭仪来本宫这儿是为了什么。”
怜昭仪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姿势优雅的换了个方向,面对着李贵妃坐:“贵妃姐姐聪慧,臣妾的确不是为了这套头面而来,而是另有其事。”
她扫了眼殿中伺候的宫人,李贵妃犹豫了一下,挥了挥手叫她们退下,殿中便只有两人的贴身宫女在旁伺候。
没了外人,怜昭仪伸出手指按了按发鬓,也没绕弯子:“臣妾知道贵妃姐姐这几日心情不爽,所以特意来为姐姐排忧解难。”
“姐姐可还记得,重阳那日,云美人腹痛的事儿吗?”
李贵妃咬牙切齿:“怎会不记得。”
就是因为她腹痛矫情,所以陛下打了她的脸,歇在了绘雅轩,叫她丢了面子。
怜昭仪羽睫微微颤动,模样羸弱,说出的话却语出惊人:“若臣妾说,云美人腹痛,是郑才人在背后暗下毒手,想借机嫁祸贵妃姐姐,一石二鸟,不知贵妃姐姐可信臣妾?”
重阳那日她站在郑才人母女二人身后的花圃后面,将她们二人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事后也命人去探查过,结果在两日前,她听闻郑才人宫中的春儿竟因为冲撞陛下被送进了尚宫局,第二日便没了性命。
她不认为陛下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处死春儿,很有可能是陛下查到了什么。可不论查到了什么,郑才人如今安然无恙是真,因为她心中见不得人的想法,又怎么能见郑才人无事?
李贵妃双手紧握,蹭的一下站起身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怜昭仪点头:“臣妾没有要骗贵妃姐姐的必要,况且这件事,是臣妾亲耳听到郑才人同郑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说的,更不会有假。只是臣妾却听闻明月阁中那个叫春儿的宫女暴毙了,所以眼下是死无对证了。”
春儿这个名字李贵妃格外耳熟,她倏地看向雁芳求证:“春儿就是那日冲撞陛下的贱婢?”
原本一个宫女的名字还不陪让她记住,可那日陛下从明月阁中拂袖离去,很是令李贵妃高兴了一会儿,便记住了这个毫不出色的名字。
雁芳脸色有些不好:“就是她。”
怜昭仪眸光微闪:“看来贵妃姐姐是相信臣妾的话了?”
她深知李贵妃的性子,所以就没想过李贵妃会不信。
李贵妃凌厉的目光射在怜昭仪身上:“你的目的?”
怜昭仪理了理绣着莲纹的衣袖,缓缓起身:“郑才人所做之事与臣妾并无干系,臣妾只是不想贵妃姐姐被蒙在鼓里,才特意前来告诉贵妃姐姐真相。如今贵妃姐姐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那臣妾就先回去了。”
说完,怜昭仪仪态万千的欠了欠身,出得门去。
正殿西侧,大公主站在廊下,思及方才听到的谈话,眼底闪过一抹怨毒,原本重阳那日,母妃是准备求父皇定下她的驸马的,可是现在,她的驸马依旧没有定下人选,而二妹的驸马,却是武举探花,那个长相毫无粗犷之气的傅子平。
“娘娘就这般肯定,李贵妃不会放过郑才人?”
回到瑶华宫,怜昭仪悠闲的点了尚宫局新调制的香料:“本宫建元三年入宫,刚入宫时也没少被李贵妃刁难,直到本宫诞下大皇子,李贵妃才有所收敛,那还是在本宫从未主动招惹李贵妃的情况下,李贵妃就已经容不得人,更别提如今李贵妃知道了郑才人想陷害她。”
绿玉有些不放心:“毕竟郑才人有护身符,她害了云美人,陛下也没有动她,奴婢担心仅凭贵妃,怕是无法达成娘娘所愿。”
毕竟是对郑才人下手,哪怕是李贵妃,也得掂量掂量。
怜昭仪却是没这个顾虑,她盖上香炉的盖子,把盛香料的勺子放在一旁:“那你就太小看贵妃了。”
李贵妃若是疯起来,与那疯狗无异,不啃下郑才人一块儿肉,是绝不肯善罢甘休的,她只等着看结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