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异常尴尬的氛围下,伊竹告别了老画匠,带着画作离开了痱子街,准备回到自己洛兰街的公寓。
……
伊竹的生活作息非常有规律,人也比较自律。
每天都坚持睡到自然醒,然后起床去清吧小酌几杯,并对调酒师小姐宣扬他那狗屁不通的社会见解。
伊竹不喜欢奢侈品,但尤对艺术品与精制品格外欣赏,并为此大量破费,尽管他并没有什么收入来源。
他曾买过三种乐器,孔雀竖琴,小提琴,与哈普西科德,经过几个月的刻苦练习,从入门,到放弃。
在下午,他喜欢去红襟人开的下午茶厅,来一杯异国传统的锡兰红茶。
既然提到了红襟国人,那就必须辱一辱他们低能儿般的货币换算制度。
红襟联邦共和国,采用1磅=20先令=12便士,的冥间货币换算体系。
发明这个规则的人,真应该被抓起来吊死。
相比之下,孔雀花帝国优越的十进制货币换算体系,要比红襟国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所以,翠卢人一直喜欢用一个笑话嘲讽红襟人:
在红襟联邦,一袋火腿3便士没人买,但三袋火腿10便士,大家都抢着买。
为什么?因为谁都不想被找零。
伊竹还尤为喜欢逛各种博物馆,画廊,文学展,诗词会,并对他人作品进行赏析,发表自己的论点。
尽管他的赏析确实合理,但由于本身肚子里就没啥墨水,并且生活过得浑浑噩噩,有种虚有其表的味道,因此,常被他人调侃为“大评论家伊竹”。
尤其是在当众批评名家爱芬的作品后,他受到了来自柯城媒体的广泛关注。
但真正让伊竹“大评论家”这个小丑称号响彻大江南北的,是一次报社的采访。
当时
报社记者采访他:“您自认为是位文艺素养出众的人吗?”,他只是漠然一笑,实诚的回答:
“当然不是,事实上,我连诗词都不会作。”
记着含笑点头,紧接着问道:
“那您有何依据评价爱芬先生的作品,有名无实,徒有其表呢?”
伊竹神情迷惑,语气严肃的回答道:
“首先,我并没有这样严厉批评他的作品过,我只是觉得他名过其实,而非有名无实。”
“其次,你问我依据是什么……我很难解释,硬要说的话,那是一种天赋,或者说个人的见解。”
第二天,标题为《伊竹说爱芬的作品费拉不堪》,《伊竹认为爱芬就是垃圾》,《伊竹膝盖画的都比爱芬好》之类的专栏,出现在报纸上,并且迅速传遍大街小巷。
事发当日,伊竹深感社会性死亡,暗骂新闻媒体都是曲解原意的畜生,想要连夜逃离柯城。
但就连首都的旧贵族,在府邸里,都或多或少听闻过“大评论家伊竹”的名号。
既然躲不过,伊竹选择放宽心态,接受了自己“大评论家”的昭著臭名,到最后,他甚至自称“评论家”,来粉饰自己无业游民的身份。
也就是所谓的摆烂
伴随着几声清脆的脚步,伊竹走回了自己位于洛兰街的10号公寓楼。
伊竹所处的公寓采用陡峭的四坡顶设计,波纹瓦顶蔚蓝色的表面几乎与天空同色,窗檐间不规则的大理石花纹增添着几抹灵动与清新。
受自由主义思潮的影响。
孔雀花帝国的建筑虽为帝国风格,但却更加轻盈,活泼,打破了混凝土与大理石带来的严肃与沉闷感。
就像是草坪上穿着雪白纱裙的青涩少女,撑着一把玲珑的浅蓝遮阳伞,看到你时,随风轻浮的刘海会半遮住她娇羞的脸颊。
青纯,可爱,羞怯,有礼,初具傲娇气质,淑女类型。
简直,比红襟国建筑不知道清新到哪里去了。
而普鲁曼意志帝国,他们建筑的帝国风则突显严穆,庄重,仪轨主义与教条主义。
就像是一位一天到晚喜欢穿正装,表情端庄,身材丰满,高挑的姐姐,但看到你时,她依旧会莞尔一笑,与你邀约晚上去啤酒馆来几杯黑麦酒。
成熟,稳重,温柔而不失体贴,熟女类型。
简直,比红襟国不知道飒爽到哪里去了。
总结:红襟国就是垃圾。
伊竹打开门口的信箱,里面放有一封从西海城寄过来的邮件。
通常而言
邮件里面会有一笔尚算可观的生活费,够他继续逍遥快活,以及自己父亲伊鲁邦,或是自己体贴的长兄伊凡撰写的慰问信。
就以投胎的技术来说,如果0是最低,10是最高,那么伊竹的技术足以算得上是6分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