夤夜时分,矿监刘金,县尉黄任和巡检杨帆,三人在刘金的矿监府坐定。
“咱家自来到此地做钦差,监管矿场,平日也未曾亏待了你等,现下一桩大事,还需商议。”
黄任和杨帆看了一眼,“请钦差大人示下。”
刘金一拍椅子,“矿场出了祸事,塌方埋了许多人,目下生死未卜。”
两人互相看了看,都低着头默不作声。
刘金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镇日里都没少了你等的好处,出了事便默不作声,真真以为你等能脱了干系?”
两人神色一凛,且不说上任梁大人弹劾反被罢免,出了事也是难逃干系,“请大人示下。”黄任躬身开口。
“消息暂时不能扩散,杨帆且带着一队兵士封住矿场及赵庄,另一路咱家与黄县尉带着,赶往现场,看看情由,如若事态得控,我等尽力施救便是,若事态严重,只能”,刘金狠狠地比划了一个斩杀的手势。
杨帆惊诧着,“这,这许多人,怕是不妥吧。”
刘金阴森森的笑着,“穷山恶水出刁民,此地匪患严重,黄县尉,杨巡检齐心协力,平定匪患,咱家奏折一上,做个佐证,必然大功一件。”
黄、杨二人听到吩咐,起身要走,刘金嘿然一笑,“二位大人,这月黑风高的,我派两位护卫贴身护卫护送一程才好。”
拍了拍手,两道人影悄声无息,飘然落下,二人心下凛然,明白这是刘金上的保险,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带着离开。
且说三人议定以后,确也是雷厉风行,刘金和黄任带着几个护卫,先行到达,杨帆带兵随后而到。
杨帆派出一队人马协助救援,另一队人马封锁住了村口及矿场。
日头升起,越挖下去,积水蔓延开来,靠近矿口的也仅仅挖出了10余具尸体。
不知道谁开始了第一声哭泣,矿场上弥漫着悲伤的气氛,总有个亲朋好友在矿上做着活计,众村民开始呜咽的哭泣。
在场的都清楚,水漫出来,里面的人八成是被淹在里面无法生还。
刘金眼神示意了下左右,黄任带着人缓缓的将众人围在了中间,刘金清了清嗓子,“咱家有话要对你们说。”
声音似乎不大,但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中,众人渐渐的冷静下来,想听听矿监会说什么。
“按理说,做矿丁的,只要交足了税,咱家不会为难你们,可是却出了这档子事,给咱家惹祸啊,所以,去死吧。”
刘金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最后变得尖厉异常,推手隔空将站在前面的赵村正几人打出几丈,眼见着没了气息。
周边的军士也挥起了屠刀,矿场上转眼变成了修罗地狱。
张凌山紧紧的抱着张康,只说出了几个字,“赶紧去找你娘。”
手上掐了个奇怪的诀,大喝一声,“吾善养吾浩然正气。”一股青气围在张凌山身边,拉起张康,大喝一声,“虽千万人吾往矣”,横冲直撞,携着张康跑到了矿场边,衣襟上已经被吐了一大口鲜血。
接着掐诀,念动“追风犹可到天涯”,一缕青气在张康腿上盘旋,张凌山接着吐了一口鲜血,已经委顿在地。
“快走,来不及了。”张凌山瘫坐在地,嘴上含着鲜血,“好好活着。”
青气推着张康往外走,其实只发生一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