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看李瑜风采更甚昨日,心中直叹可惜,如此俊杰,竟已有了婚约,若是能做自家女婿,那该多好。
宝钗跟在母亲后面,正看见李瑜转眼看过来,见其爵服加身,威严凛然,气势不凡,更是说不出的威风凛凛、相貌堂堂。
不由心中也想起昨日之事,既羞怯又失落,眼眸低垂,黯然伤神。
李瑜转眼看到宝钗,见其姿美雍容,只是眉头微皱,脸上流露出几分苦涩。
虽心中奇怪,却也不多想,起身同薛姨妈见礼。
薛姨妈不自在地笑了两声,坐在上首主位,对李瑜道:“昨儿见了瑜哥儿,便觉着是气质不俗的,今儿换了这身衣裳,更是精神百倍,叫旁人不敢相比。
我听文龙说,瑜哥儿已经拿了付刚了,不知如今是怎么个情景?”
李瑜道:“姨妈,此来正为说这事。
昨日我应了文龙所请,查付刚兄弟贪墨一事。我有言在先,如若查出这付氏兄弟贪墨主家的钱财,则一概归还府上。
如今却有一点难处。因其行此贪污之事并非一日,所贪数目众多,有些账目年久遗失,也无处比对。
且这些年来,他们兄弟购置宅院、田地、商铺等产业,花销颇大,另有日常花费也是奢靡。
故而其所留存的现银不多,便是拿家产抵债,也差府上许多银子。”
薛蟠听了,急道:“这!到底是亏欠我家的,总不能就此作罢吧!”
薛姨妈也道:“瑜哥儿,这要如何处置?”
李瑜道:“姨妈和文龙先别急。按我所言,本要那付氏兄弟妻儿老小背负债务,直至还清为止。
不过付刚另有说法,若能指认薛府在金陵城中各产业行贪污之事的掌事等人,请以此免去其亏欠之银,不使其家人担负债务。
我想着此事可行,一来可揪出其余贪欲之徒,二来也可整顿府上家业,便做主应承了下来。”
听得李瑜私自替薛家做主,薛姨妈心中隐隐有些不悦,但听得李瑜接下来的话,又惊慌失措起来。
只听李瑜说道:“因付氏兄弟与逆贼勾结,在薛家给宫中采买的货物运输中暗自动过手脚,或以次易好,或联合管账私改数目,暗中偷拿。
故而内帑亏损的一些银子,实则也要算在他们头上。只是他们也无钱弥补,可也不能叫陛下白白损失了,因此最终还得落在薛家的账上……”
薛姨妈不禁傻眼了,没想到付氏兄弟竟能做出这等事来,拿自家的钱也就罢了,连宫里面的钱货也敢私扣的。
既然已有一对付氏兄弟了,想必底下负责采买的各商铺也不会放过这口肥肉,暗扣暗拿、以次充好,光想着便叫人胆寒。
这皇帝可不管是谁做的,你薛家领着内帑负责采买,既出了问题,自然由你来担责。
按现在这事,莫说赔银子,不将性命赔进去便算好的了。
薛姨妈此时哪里还敢有什么怨恨,忙对李瑜求情道:“瑜哥儿!此事……此事同我们家无关啊!
这底下人欺上,银子都落到他们家去了,怎么也赖不到我们家呀!”
李瑜道:“姨妈此话虽有些道理,只是陛下将此采办重任交与薛家,即便是底下人办事不力,行贪污之举,可这罪责,府上怎么也躲不过去的。”
这领着内帑负责采买本就是一门肥差,以往薛家私自贪墨一些,旁人也发现不得的。
李瑜原本也只道付刚兄弟贪墨的是薛家的银子,却不想他们竟把手伸到这里了。
既然此事暴露出来,总要想法子解决。虽则李瑜大可以暗中瞒下此事,给薛家一个人情。
可是以李瑜如今的地位,为了薛家犯此风险也不值当的。更何况两家并无多少交情,李瑜更不会为此犯险。
只见薛姨妈惊慌失措,急问道:“瑜哥儿,可要想个法子啊!”
李瑜想了想,道:“姨妈莫慌,你是当局者迷,却不知你家在京中另有亲戚?
我听说神京城王子腾现为京营节度使,也是陛下心腹爱将。若是姨妈寻至那里,想必此事轻易也就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