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哥来的第二天,胡若云也等来了老固乡派出所的所长秋四喜,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秋所长来的时候没有坐所里的那个军绿色的偏斗三轮摩托车,也没有穿警服,就一身便装带了一个同样便装的文员小许,两个人骑着两辆自行车来到胡若云的家。
爹娘到东庄看姥姥、姥爷了,胡若云就成了这个家的话事人,更何况派出所的来人本来就是冲着他来的。
他把秋四喜和小许两个人让到堂屋坐下,又为两个人倒上两碗开水,虽然礼貌却并不热情。忙完了自己也气定神闲地坐下来,看着秋所长却不问他的来意。
秋四喜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把烟头摁灭,示意小许打开记录本,然后才对胡若云说:“我们想了解一下七月×日那天你在哪里、都见过那些人、做过什么……嗯,你必须说实话!”
胡若云一脸平静,言语不疾不徐,条理清晰地把如何看到狗少对江秋莹图谋不轨、同学熊德彪见义勇为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内容和秋四喜预想的以及熊德彪说的差不多,最后又补充:“那几个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想要把我那女同学拉走!我同学熊德彪上前制止,几个人就往死里打他!对了,领头的那个人说他爹叫张树森,秋所长,您知道张树森是什么人吗?”
秋树森一阵牙疼:这他么的就是一个坑死爹不偿命的主啊!
有些事,你做就做了,但就是不能说……
周围那么多人围观,你把你爹亮出来纯属脑子被驴踢了。
秋四喜没有正面回答胡若云,接着问:“对方几个人?你还没有十五岁吧?你是怎么把他们打伤并赶跑的?”
胡若云回答:“他们一共是四个人,我只是拿砖头砸了领头的那个拿刀的,他们并不是我一个人打跑的,他们离开是因为周围人越来越多,他们害怕了,自己离开的。”这个时候,胡若云可没有心思渲染自己有多么厉害。
刀,狗少居然动了刀!这一点张树森在电话中可是提都没提。
“这是领头的那个人用来扎我同学的那把刀。”
胡若云边说边把一个用油纸裹着的长条形物品推到秋四喜的面前,小许拿起来,入手沉甸甸的,小心揭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把泛着寒光的三棱军刺!
秋四喜心里更加不淡定了,这个利器对他这个警察来说并不算陌生。
假如那个叫熊德彪的孩子不站出来见义勇为、假如这个孩子害怕不站出来出手,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这个老警察想想都后怕。
有些人就他么的该死!
看到秋四喜轻车简从,胡若云对他的感知度明显提升:这个人不坏,最起码不像有的人狐假虎威,没有一上来就罔顾事实,不辩事非,只知道唯命是从。
看秋四喜一时无语,胡若云反过来问:“秋所长,像这样的情况你们派出所一般都是怎么处理呢?”
秋四喜竟然在一个孩子面前失态了,他从兜里摸出烟盒,又抽出一支点上,狠狠抽了两口却没有回答胡若云的问话。
胡若云能理解他的矛盾,换他在这个位置心里一定也是这样矛盾。
良久,秋四喜才像缓过神的样子反过来问:“那你希望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