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看清我就是路太太之后,路橙就放心地一个人走开了,真是念完经就不要和尚了。
算了,一个人,我也乐得自在。
直到我看到了杨佑白。
我端着香槟的手抖了抖,见鬼似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GPS?”
杨佑白嫌弃地白了我一眼,我正想问他怎么也在这里,就看到杨博彦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杨博彦:“真是没想到啊,你俩也能聊一块儿?”
我真相怼他一句:你瞎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俩聊一块儿了?
但是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另一个。
我指了指杨佑白,问道:“你认识他?”
杨博彦笑了:“他是我弟,我能不认识吗?”
我震惊地回过头,原来是桃花公子的弟弟,难怪桃花运也这么旺。
正想着,谁知道一朵熟悉的桃花就走了过来,正是中午在学校被我俩耍的那个。
我跟杨佑白出奇一致地伸手挡住脸,完了完了,我预感到一部灾难片即将上映,还是现场版的。
我低着头拼命寻找地洞,奈何还没找到,灾难就降临了。
杨博彦:“菁菁,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杨博彦还没说完,阮菁菁就打断了他:“我知道,中午见过了,你们后妈嘛。”
我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杨博彦身为辩方律师时那独有的压迫感。
声音很轻,却听着让我俩颤抖:“后妈啊?”
什么叫大型社死现场,我算是深刻体会了一把。
为了不让我俩继续丢人现眼,我们被家属各自领走了。
我不知道杨佑白会怎么样,但我知道我肯定要受家法了。
回去的车上,我胆战心惊,我感觉不是回家,而是在去刑场。
我旁边这个刽子手黑着脸,一声不吭,我正打算鼓足勇气解释道歉,就听到他平静地说:“看来离婚协议里我还得再加一条,不许给我戴绿帽子,你说呢?后妈?”
我:“我……”
我正想道歉,路橙的手机就响了,他接起电话,全程只“嗯”了两声,然后挂断电话,一脚刹车。
路橙:“下车。”
我:“啊?”
路橙:“后妈这么有本事,这二十公里你自己走回去吧。”
二十公里?走回去?
我低头看了看脚上的恨天高,还没到家就上家法了。
我硬着头皮说道:“太晚回去,奶奶会说的。”
路橙拿起手机,朝我笑了笑:“他们回庙里了。”
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这个时候回。
我叹了口气,认命地下了车。
车门一关,路橙就毫不犹豫地一脚油门走了。
真是个冷酷的男人。
我拖着晚礼服,手里拎着恨天高,走在满是梧桐树的路边。
幸亏环卫工人尽心尽责,否则我的脚就要遭罪了,我以为我就要这样走到天亮了,直到我听到一阵呻吟声。
半小时后,我坐在路边,看到了跟我一样徒步回家的杨佑白。
他甩着外套,我光着脚,要不是这身行头看上去价值不菲,我俩都可以直接摆摊乞讨了。
我俩又累又饿,此刻很默契地休战,没有斗嘴。
我的礼服后摆缩成一团在胸前,里面还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呻吟声,杨佑白看向我:“你那儿藏了什么?”
我轻轻地掀开礼服:“小狗,我刚捡的。”
杨佑白看着我怀里半闭着眼,一边呻吟一边打颤的小狗,一脸嫌弃:“你就不担心它有病啊?”
我摸了摸小狗的头:“不担心,因为它的确有病,它耳朵里都是虫子,有一只眼睛好像化脓了,所以才会被遗弃的吧。”
杨佑白瞬间站起身:“那你还捡?快扔了!”
我将小狗搂进怀里:“我不。”
杨佑白看着我没有做声,我的礼服又皱又脏,路家的衣服都是私人订制,而且是手工制作,这一件怎么着也得上百万。
但是此刻这衣服就像抹布一样被我用来裹小狗了。
我就像只母狗一样护着怀里的小狗,突然杨佑白伸手拽起我,就像当初在操场上一样。
这次我手里抱着狗,不好推开他,我扭了扭手臂:“你干嘛?”
杨佑白:“你这样抱着它,它就能好了?还是你捡它就是为了给它送终?”
话虽然难听,但理却是这个理。
于是我缓缓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