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一骑绝尘,扬起漫漫黄沙。
男子骑着高大黝黑的骏马,身穿黑色劲装也遮掩不住威猛魁梧的身形。
他黑布捂面,一手握紧缰绳,一手甩起马鞭狠狠地抽打着马背。
夏久杵着枯枝,跌坐于土道之上,扑腾半晌不得起身,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飞驰的身影由远及近向她踏来。
“闪开!”男子粗犷浑厚的声音向她怒吼着。
不是夏久不愿躲闪,而是她已经饿的实在动弹不得。
见马蹄飞踏而来,她只能紧闭眼睛,攥着手上的枯枝爬伏在地,不忍直视那闪着寒光的铁蹄向她无情碾踏,整颗心脏止不住地扑通狂跳。
男子见状,即刻拉扯手中缰绳,黑发油光的骏马受到巨大的拉扯之力,不得已前蹄腾空,嘶啸长鸣。
但前面的女子仍处于铁蹄之下,若骏马前蹄一旦落地,那女子不死也是重伤。
说时迟,那时快,男子遒劲有力的大腿夹住马身,隆起的肌肉,坚硬如石块。
手中缰绳用力拉扯一转,生生改变了马蹄踏落的位置。
最后,马蹄落在了仅距夏久半步宽的地方。
铁蹄落地,溅起干涸已久的黄土。
男子坐在马背上,微眯着眸子看着眼前骨瘦如柴,正瑟瑟发抖的女子,冷呵道,“呔,你这小娘皮,怎的也不知躲开?”
夏久看着眼前只离自己半步距离的铁蹄,心惊不已,表情呆愣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差点就命丧马蹄之下了!
可转念一想,此时并不是她呆愣的时候,而是她求救的绝佳时机。
这男子既能救她免死于马蹄之下,那便说明此人并不是如那三个丧尽天良的恶徒一般。
她向此男子求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大大大……大爷,求您行行好,救救奴家吧!”
夏久虚弱地转身抬头看向男子,声音沙哑,每说一个字,她便觉着喉咙如针扎般刺痛。
“娘的个乖乖,你这小娘皮,怎生的如此埋汰人,莫不是染上什么疫症了吧?”
男子看到她满脸烂疮,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连那座下的黑色骏马见了也止不住地低嘶焦躁起来,铁蹄更是哒哒的往后退了几步。
“不是不是,大爷,天逢灾年,奴家只误食了某种毒草,并不传染人的,求大爷救救奴家吧!”
“奴家夏久,乃沣州清河县人士,随父母兄弟逃荒至此,可怜他们不日前已经全部不幸饿死,如今只剩奴家一人,求大爷救救奴家吧!”
说着,声泪俱下,好不可怜。
男子听得此言,也是心有不忍,他一路自充州赶来,所见尸身不下万人,那真可谓是饿殍遍野啊!
罢!能救便救罢!
男子翻身下马,拿出水囊与小半块饼,走到夏久身前,巨大的身影将她笼罩。
如此近距离的看这男子,夏久不觉心惊。
方才见此人坐在马背上倒还不觉得,没想到他竟是如此的魁梧高大。
这手都比她这副身体的两个大了吧?
“小娘皮快吃,吃完咱们好赶路。”男子将干粮扔在夏久身上,催促道。
水囊拿在手上沉甸甸的,虽然夏久此时饥渴的厉害,但该说的场面话她还是要说的。
故道,“多谢恩公,恩公大恩大德,奴家现在无以为报,只能……”
“以身相许就不必了,小娘皮可莫要对老子恩将仇报,老子此时救你也不是要你报恩,待去到赫燕国,你自行离去便是!”
男子生怕眼前满脸生疮的女子缠上他,立即打断她的话,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