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累死了!昨晚值夜到凌晨,今天还要来坐班,肾都搞虚了。”
“怎么?婆娘嫌弃你了?”
“嘿!她敢?现在我家上下六口人全靠我这份工作吃饭,把我气跑了,谁养他们啊?”
“哎?你家那口子也停岗了?”
“谁说不是?听说这边搞棉纺织的倒闭四五个厂子了,找工作越来越难了。”
“这样下去不行,好多人都游手好闲,这个月我都抓了二十多个持刀抢劫的了。”
“还有昨晚抓了四五个溜子,妈的偷看城东赵寡妇洗澡,还准备撬门强奸,这事儿你干得出来?”
“我干不出来,畜生才干得出来。”
“人渣才干得出来。”
“妈的,下贱...等等,别说了,有人来了。”
警察署,两个穿着军装的小伙坐在一排,五官扭在一起,像是批斗反动派似的,骂着不干人事的混蛋。
远远地听见脚步声传来,其中一个咳嗽一声,两人立马分开,面容严肃,腰杆挺拔地像根直尺。
却是一个18岁的少年跨过了门槛。
是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盖住了那张稚嫩的面庞,他是谁?
正是本故事的主角天恩。
他从四十年后穿越而来,算起来已经58岁了,长久居住在高楼大厦,再次看到土砖房,却有一种看老电影的陌生感。
“警察同志,我报案。”
“好,你说。”
警察同志拿出了纸和笔,低头开始写写记记。
“姓名?”
“天恩。”
“报什么案?”
“我告发青安县小杨村新力组李克罗有珠夫妇,侵占我母亲留给我的遗产。”
“侵占人和你什么关系?”
“舅舅,舅妈。”
“家里还有其他什么人吗?”
“没有,都死了。”
没错,都死了。
当天恩看到报纸上的1986年9月的日期时,他就知道自己在这一辈子也成为了孤儿。
事实上他并不怎么伤心,时间总是治愈一切的良药,任谁也无法在四十年之后,还对记忆中模糊的身影产生期待感......
好吧,他确实有些遗憾,如果穿越的时间更早一些,他或许还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
沙沙的声音出现在面前桌上,面前的警察同志或许昨晚没有睡觉,不时揉揉眼睛来抵抗睡意。
天恩忽然有些想说话,或许是想和面前的警察同志拉近关系,又可能只是想给这位怎么看都即将打鼻涕泡的家伙提提神,他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