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的父亲也曾是一位军人。”
这年代刚刚结束战争,国内没有正式的警校,警察大部分源自于退役或现役军人。
面前的警察不知有没有听清,打了个哈欠,嘟囔了一句。
“那他人呢?”
“死了。”
好吧,这是一个蠢问题。
警察愣了一下,想了一会儿,大抵还是出于对于可能出现的案情的关心,还是问道。
“怎么...去世的?”
“我也不知道,我从没见过他,在我出生前就死了,听别人说,是死在了战场上,对了......以前我家里还有个烈士勋章。”
笔尖彻底停滞在了纸上,两个警察表情凝重,他们对视了一眼,没有犹豫,起身抬手,敬了个礼。
这个年代的人们经历战争,所有人都知道战争、和平、还有牺牲所带来的含义。
曾有人为和平失去生命。
这值得尊敬。
......
天**到小杨村新力组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稻田里翻滚着金色麦浪,中年人搭着毛巾推着堆满稻谷的独角车往回赶,小孩子们三五成群吸溜着鼻涕,在小溪旁抓鱼,妇人们在炊烟下招呼着人们吃饭。
老人们坐在树林阴落下,吧唧口旱烟哈哈大笑。
那个时候,人们没有太多欲望,能够吃饱饭已经就是人们做梦都能笑醒的事了。
“村口坐着的是吴大爷,他家养了一条能捉兔子的狗叫大黑;那边正打着二狗屁股的是赵二婶子,她会做麦芽糖,她家院子是村中孩子逗留最多的地方......”
从三轮警车向外看去,无论他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从那遥远的记忆,再到这片阔别四十年之久的土地,他的心中无法抗拒地出现了一种灼热的感情。
转眼已经是泪流满面。
这或许就是故乡吧。
他还依稀记得这条通向村口的小路上,他的母亲曾一次又一次牵着他走过。
他真的很想她,他真的很久没见过她了。
母亲去世在他18岁生日的前夕。
舅舅和舅妈在葬礼后,夺门而入将他赶了出去。
他那时内向怯弱,也不知反抗,离开后睡了几天桥洞,吃了几顿冷饭,最后到了母亲生前经常拜访、父亲入伍时的战友宋磊家中。
刚开始,他受到了热情款待。
可当宋磊得知自己并没有继承母亲的遗产时,便毫不留情将自己赶了出去,为了生存,之后他几乎辗转了整个社会底层。
给火车烧过锅炉,在餐馆洗过盘子,去码头拉过纤绳,打拼了四十年,最后才积累下了一些财富。
重生到过去,他现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拿回母亲留给自己的遗产。
正大光明。
那原本就是属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