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小男孩,柳清源恍惚了,觉得史书都是骗人的。这可是未来大名鼎鼎的仁宗啊,怎会如此?
小男孩见柳清源呆愣在原处,用木剑戳了一下道:“傻了吗?本殿下问你话呢。”柳清源腹下一痛,清醒过来,看着小男孩失落地道:“殿下请自重,刀兵乃国之大者,随意动用伤人若何?”小男孩听了,不屑道:“原来是个呆子,这是木剑,岂会伤人?”柳清源郑重道:“殿下岂不闻剑分三种?殿下手持天下利刃却不慎之,臣不敢苟同。”小男孩看了看手中木剑不信道:“你说这是天下利刃?莫不是哄我吧。”柳清源道:“剑为三:天子剑、臣子剑、君子剑。天子剑伐无道,诛不臣。君王出口成宪,握手有剑,天下莫敢不从。殿下身为储君,未来共主,手中握的岂能不是天下利刃。”小男孩听呆了,曹玘也一脸震惊地看着柳清源。小男孩虽不知“套路”一词,也晓得柳清源是用话语套住了自己,萧索的把木剑递给宫人,又问柳清源道:“你是新来的侍读还是侍学?”曹玘见柳清源囧在那,上前回道:“殿下,这是官家新指的侍卫司右指挥使。”柳清源闻言上前见礼道:“臣柳清源拜见太子殿下。”却见小男孩呆住了,独自在太阳下凌乱。
告别小男孩,曹玘领着柳清源前往东宫侍卫司右指挥办公处。路上曹玘都在问柳清源何时开蒙、师从何人、是否有意科场,柳清源都一一回了。待到内宫门一处连排房前站住,指着中间屋子道:“那是你的办公房。”曹玘向柳清源做了简单介绍,留下句有事找他就先行离开了。柳清源正在熟悉办公环境,听得敲门声,应答后前后进来五人。当先一人有些面生,其余四人有过一面之缘,是其手下都头过来见礼了。
柳清源让五人坐了,自己回到案后坐稳,笑着对众人做了简短介绍。当先进来的那人自称夏文斌,看着就是稳重的,在几人中积有威望,代为说明了几人情况。这几人都是累世从军,像夏文斌祖上曾跟着郭子仪平过安史之乱,只是运道差些未得高位。如今几人也是在禁军混熟的,有的还在先父手下待过。有此香火情在,算是开了好头,不久众人就厮混熟了。从夏文斌口中得知,侍卫司右指挥平日只管守卫内宫门,隔夜巡视东宫,素来清闲;不像左卫守着东华门,轮班巡夜之外还要协助步军侍卫司负责宫禁安全。职责多了自然出头的机会也多,所以左指挥都头皆是曹、高、李等高门子弟。真是朝廷有人好做官,自己不也是得父荫才能居此要职。无论高门子弟还是寒门出身都晓得东宫侍卫司职位虽低,却是青云之阶,待到太子即位,总是要比他人容易出头些。来之不易方知珍惜,不用说自会用心做事,也省了柳清源费心。
将到下职时间,夏文斌过来说是众人凑了些银钱请柳清源去樊楼为其庆贺,柳清源也想着和众人处深些便答应了。在夏文斌要走时柳清源让他邀上曹玘,夏文斌说已请了但曹指挥说是府里有事让众人先去。柳清源不知曹玘是客气还是想让右指挥的人单独聚集,想着来日方长也就算了。柳清源让夏文斌等人先去,他要回府取趟东西,夏文斌就施礼回去了。
柳清源出东华门汇合开山直奔伯府。临进府门前,安排下人去国公府请石青锋到樊楼一聚。让开山去地窖取几坛好酒来,自己到内院告知母亲。伯夫人听得此事,当即允了,让他多带些银钱让众人耍的尽兴些。柳清源让开山驾着马车刚出府门,见石青锋竟已等在门外,看马车出来不等停住抬腿跳上坐在柳清源侧边,高兴地道:“还是清源有良心,不枉哥哥疼你一场。”柳清源听了浑身一晃,借势坐远些,道:“不是说咱樊楼见吗?”石青锋却道:“天天骑马烦了,蹭你马车坐坐。”
到了樊楼下车,开山取了随车带的酒水,马车被迎宾牵去寄放。柳清源抬头看着眼前灯火通明的正店,心中感慨:“这就是诞生千古风流的樊楼啊”石青锋在旁催促道:“清源想啥呢,进去啊,又不是不识路。”柳清源白了石青锋一眼,只得收拾情怀拾阶而上。这时听得楼里有人喊:“打起来了!”只听得一句“清源快点,有热闹看了”,石青锋已不见踪影,柳清源赶紧跟了上去。
随着石青锋跑进厅堂,只见众人围的水泄不通,楼上宾客也在望着下方厅堂中央议论着。石青锋见无隙可进,便随口嚷道:“哪个吃了豹子胆的欺负我家兄弟,都让让,看我进去不扒了他的皮。”众人听了以为来了助拳的,赶紧分出一条通道来。石青锋冲柳清源得意一笑,当先走进人圈,待柳清源挤进去一看,当即傻了眼。只见夏文斌四人正围着两个文人,地上有一人正抱着腿在那哀嚎。夏文斌见柳清源到了,过来道:“大人,刘鑫让人打了。”柳清源尚未说话,石青锋已道:“是谁动了我兄弟的人,报上名来。”只见对面一书生开口道:“这位将军实属误会,请听范仲淹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