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心里握成团的诊断书早就模糊,只是凭着感觉能仔细辨认出上面重度焦虑重度抑郁的字样。
她得病了。
或许,只有这样才是解脱。
南意看着顾屹洲慌张的模样。
突然笑了起来,歪着头,叫他的名字:“顾屹洲。”看着这个她以为是救赎不想是深渊的人,突然释怀了,“我放过你了。”
淅淅沥沥地小雨拍打在南意身上。
她张开手臂,像白烟,抓不着看不透,从甲板上一跃而下。
对面的男人飞奔而去,想去拉住她。像疯了一般,没人见过顾屹洲这么狼狈的一面,却没人敢笑。
在他们作为旁观者看着这一场追逐游戏的场面中,早就认为除了南意没人能拿下顾屹洲,他们想了千百种结局,唯独这一种谁都没料到。
向来爱美骄傲的姑娘。
在穿上婚纱的那一天消失在众人面前。
冰冷的海水蔓延全身,南意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要消失殆尽,眼皮也沉重得紧,最后失去意识的时候,她好像出现幻觉了,顾屹洲的面容在眼前逐渐放大
……
又是一年初雪。
整座海城被霜花笼罩着,构成了一副画。
海城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晚上十点,手术室外的灯还亮着,空气中夹杂着厚重消毒液和血液的味道。
与此同时,医院大门口停了一辆低调的迈巴赫,纯黑色的外观使得与夜色融为一体,车门被拉开,伞面被撑开。
一只手工皮鞋先踏了出来。
在院门口等外卖的家属看到撑伞的人,身穿名贵西装的男人步伐矫健地走到院内,低沉又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手术时间定了?”
电话那头的合作伙伴开口:“医院那边是这么说的,她是心外科的著名医生,本来已经退居二线了,这次她居然主动要求做这场手术。”
男人眼皮垂着,挂了电话。
“顾总,您怎么来了?”正准备下班的院长看到顾屹洲,立马殷勤起来。还没等顾屹洲问起来,他就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顾老爷子的手术时间已经定了。”
“是我们专门从国外请回来的专家,叫……南……”院长年纪大了,记性难免不太好。
手术室“正在手术”的提示灯灭。
家属围了上去,一众带有方言嘈杂声中,只有一道清冷的女声格外突兀。
“医生你叫什么名字啊?”
“南意,叫我南医生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