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竟是这般吗?”她一壁睇着下首沈修文,隐了眸间神色,只媚笑道:“如此,遇上那般奇女子,沈大人怕是不好开交呢。”
内里早已分明,这二人串通一气,不说实话,分明有意欺瞒,她只不动声色将这一番儿掩过去,再也不提。
沈夫人为着儿子婚事急得撞了墙,如今鬓角那黑紫色疤痕亦昭示着昔日的紧张对峙与难堪至极。
她眼含热泪跪地道:“怎的能让那般女子进门?怎的就让吾儿以死相逼?怎的就侧室之尊?这不是彻底坏了我沈家百年门楣吗?”
秦章仪不过抚平衣衫上几不可闻的褶皱,语气幽幽道:“令公子以死相逼,便是本宫和千岁亦是百般奈何。抗旨不遵亦是重罪,合该斩首。若此番儿身死,十姐姐如何?来日被令郎坏了名声又怎的嫁人?”
沈夫人此刻卑微到了极致:“既然已经如此,侍妾不可吗?继续做外室不可吗?怎的就得侧室之位了?”
秦章仪亦语气淡淡道:“这话你得跟那位外室去商榷。”话虽如此,在场的都纷纷心知肚明,杨照娘能做出状告当朝驸马爷的壮举,便不会为了些许小恩小惠,亦或是甜言蜜语打动,让她改主意,只怕难如登天。
瞧着事情处理妥当了,不过剩下沈家这一地鸡毛,她也不欲插手,将将出了奉先殿,却听红河盯着门外呼了一声:“十公主!”
秦章仪看去,只觉明黄光影投在红墙绿瓦上,刺金扎眼极了,有一道粉色衣角晃然掠过,隐入红墙,再不得见。
便瞪红河一眼,悄然厉声道:“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