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些熊孩子的跟班也放了吧。”

方亦指示猎氏众人把手里抓着的人一起放走，接着又走到角落，把那个早就被众人忽略的花楼侍者揪了起来。

“你、你……跟我没关系，我……”那侍者不安地叫唤起来。

方亦扇了下他的脑袋，让他安静下来，然后吩咐道：“你去给这些人安排住房，若有要……咳、要翻花牌的，也替他们张罗好。都办好之后，再去找容烨，别说你找不到，让他来付账和……给我一个交代。”

说完之后，方亦起身准备跟那两名蚀客另找地方商谈。

猎氏一人凑近，将几根竹筒递过来道：“大猎头，东西带好，我们耳朵灵着的。”

方亦跟猎氏混得熟了，知道这竹筒和以前见大胡子用来发射烟火信号的略有不同，主要是制造响声，专门用于视野有所阻隔的情况下传讯求助。对于这番好心他没推辞，当着那两名蚀客的面，接过来塞到后腰的挂带上。

“好了，你们尽管去寻欢作乐。不必担心，我和这两位……是认识的。”方亦向猎氏众人说了声，走向等在门外的那两名蚀客。

这两人的性子都较为冷淡，也不多话，直接转身在前头引路。

方亦随着他们去了另外一栋楼内、更为雅致的一间厢房。

进屋落座之后，方亦瞧见桌上摆着一张规格比例颇大的地图，上面不少地方还插着针偶做标注。看起来，之前他们和那容禄升正在这商议推演什么，被方亦和那容氏二少爷的冲突动静给惊扰才暂时中断的。

那名颇为冷漠的骷髅耳钉率先出声道：“编号98856，多罗。”

那龙面纹犹疑了下，接口道：“编号121489……李白龙。”

方亦眯起眼睛，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这才回道：“编号104079，观察者、方亦……难道是我太久没更新蚀客手册，现在交流前已经不需要告知阵营立场了？”

“也许是因为，自诩中立的观察者，通常对阵营之间的局势不太敏锐。”多罗依旧是毫无波澜的声调，直视方亦的双眼回答道。

“也有可能是，激进派的家伙脑回路都比较偏激自我，对吧？”方亦毫不客气地反击。

李白龙双手压了压，示意双方冷静，然后向着方亦道：“你猜得没错，我们确实是激进派，毁灭者阵营的蚀客。至于所谓的蚀客交流礼节……刚才算是我们有意的试探吧，原因关联到某个讯息，我们可以告诉你，就当是用来表示合作、或者交易的诚意。”

方亦脑海中隐约浮现出某些猜测，微感不安，示意对方说下去。

李白龙看了多罗一眼，说道：“多罗的程序化心智有些、有些异常，他刚才对你们观察者的评价，其实并没有嘲讽的意思。我是说，你们观察者对阵营争端的局面判断上，确实因为太过摇摆，而导致反应迟钝了……”

“阵营争端的局面不就那样，除非是……”方亦眉头不由一跳，“你是说‘圣贤’？”

李白龙点头道：“看来你们也不是完全没有觉察……没错，‘圣贤’已经出现分化的迹象了。为了跟上‘混沌’的算法量级，‘圣贤’终究还是选择了放弃逐步试错比对，转而直接分裂出多个运算进程，配合各个派系阵营的不同思想理念，去竞争推进相应的未来规划。也就是说，各阵营之间的分歧，很快就不再有缓冲的余地了。”

方亦脸色变幻，皱眉问道：“‘圣贤’的分化比例呢？确定了吗？”

多罗的声音冷冷地应道：“不管按照什么比例，只要观察者还是继续旁观摇摆、浪费资源权限，迟早会被其他阵营吞并或者瓜分。”

李白龙没有说话，显然他是赞同多罗的说法的，耐心地让方亦消化这个信息。

等见到方亦的脸色平复下来，李白龙才又开口道：“观察者的方亦，第10批次的卓越蚀客之一。传说度1星，总量子力2000以上，根性技能是【铁躯】和【倍力】……我们清楚你的实力，如果你愿意加入毁灭者阵营，我们会非常欢迎。当然，你不用现在就决定，目前的局势下，每个决定都需要非常慎重！你可以等我和上级主管沟通后，看看我们报出的价码再说。”

对于自己的信息被清晰掌握，方亦并不感到意外。

真实界完善的社会科技体系，使得群体社交的方式出现了极大的便捷提升。这让仅仅20万左右的蚀客之间，对于彼此的信息往往很容易有着相当的了解。就如同21世纪之初，一所大学里头的学生对彼此的认知程度相似。

能力比较出众的蚀客，都会自然而然地受到关注。相对的，流传的名声也往往能反映出蚀客的实力。当然，也不排除有些蚀客喜欢隐藏底牌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