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彪见着黑大汉承认,笑道:“我不仅知道你是縻貹,还知道你是祖籍荆南,绰号下山虎,只我便是你要寻的泰山君祝彪。”
縻貹闻言,虎躯一震,当即凑到祝彪身前,栾廷玉见状,便要阻止,却被祝彪抬手拦下。
便见着縻貹将祝彪鼻子眼窝看了个仔细,猛地将手中的开山大斧扔在地上,一声惊叫道:“没错了,没错了,你就是泰山君,快快快,随我去高唐州救命!”
说罢此言,縻貹一双水蛇般的手臂便要去拉扯祝彪,却见此时卢俊义抢上前来,一把反握住縻貹的手,那縻貹乍然叫人抓住,吃了一惊,下意识就要挣脱出来,哪知对方这五个指头仿佛铁箍一般,哪里挣脱得去?
这縻貹自小在荆南山中长大,与野兽搏杀,向来以力气大而自豪,此时遇上卢俊义这般强手,顿时脸涨得通红,嗷嗷直叫。
“兄长且放开縻貹兄弟罢。”祝彪说了一句,卢俊义点了点头,便松开了縻貹的手臂。
祝彪看他吃痛的模样,安抚道:“縻貹兄弟,莫要见怪,我这位兄长怕你伤着某,才出手阻拦;如今你既已知晓我的身份,却总得与我说明发生了什么事?我家柴进兄长如何就要我去救命了。”
这縻貹虽是个粗人,然此时也知晓自己方才行为有些鲁莽,朝着卢俊义拱了拱手,转头对祝彪道:
“俺自幼与老娘长在荆南山中,前番老娘去世,俺便下得山来,流落江湖,晃荡旬月没了盘缠,遇着了柴大官人,便随他回了沧州,柴大官人甚至爱俺,俺在他庄上也是过得快活;
哪知前些日子他那高唐州的叔叔央人送来一封书信,大官人看后一脸焦急,便起身赶到高唐州来,原是那高唐州有个叫甚殷直阁的泼皮,倚仗他那知州姐夫的权势,横行害人,要强占柴大官人叔父的宅子,那叔父与殷直阁斗气,给气死了;
那泼皮此后还来,柴大官人与他分说家里有甚铁券,那泼皮半点不惧,带将许多诈奸不及的三二十人,径入家里,俺气不过,将那厮一斧子了结了,柴大官人怕俺有事,便叫俺逃,只他如此看重俺,俺怎的都要护他周全。
当日傍晚,只有二百余人,各执刀杖枪棒,前来捉人,柴大官人又说他家中有那铁券,但那狗官半点不认,只要抓人,柴大官人没了办法,便说他山东有个结义兄弟,乃是名动天下的泰山君,叫俺仔细记了面貌长相,杀出重围。”
说到此处,縻貹猛地跪伏在地,朝着祝彪喊道:“还望泰山君救上柴大官人一救,俺縻貹做牛做马报答与你。”
祝彪见说了,只面色感慨的望着眼前这黑大汉,想那原本轨迹中,其在龙门山被柴进一炮打死,如今却是机缘巧合与柴进相识,此时舍了命的要救他,当真是世事无常啊。
祝彪将縻貹扶起身来,吩咐一旁的吕方拿过酒肉吃食来与縻貹,安抚道:“縻貹兄弟放心,柴进哥哥是祝彪结义兄长,某定会救他,想你这一日一夜应是未好生歇息过,且先用些酒食,休息一番,明日便一道启程,赶往高唐州。”
縻貹闻言,也不客气,接过吕方递过来的酒肉,便坐在地上,大口吃了起来,不多时风卷残云,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