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老睡得早,今晚算是兴致高了,要不是南珏拦着,他睡前还想喝二两酒。
等南老歇下后,南珏开了辆车离开,绕了段路,从雾园的后门进去。
门开车,没看见伺候的下人,但一路亮着灯。
雾园里伺候的人虽说很少,但也没少到连个人影都见不着的地步。
南珏嘴角微微勾起,这雾园他小时候来得多,但是每一条路却是记得清清楚楚,特意绕路从江毓的主卧窗户下经过,往后面的药园去。
江毓还在,弯着腰侍弄药草,常年不离身的烟杆别在腰间。
南珏蹲下来,说了种草药的学名,“这是前年我寻到后差人给您送过来的那株?”
江毓睐了他一眼,“你送来的草药多,每一种都记得?”
“送给您的都是经过我的手的,当然记得。”
“记得有什么用,我这点本事你又不肯学。”
江毓翻了他一眼,将用过的擦手巾扔给他,站起身把烟杆拿起来。
南珏随着站起身,温笑道:“娇娇不是学了吗,您把她教得很好。”
“不然呢?你们父子两塞给我的人,她别的都不感兴趣,就乐意往这方面钻,我也不是那么想教,我总得找个人传承下去,不然我舍得闭眼?”
南珏眉心跳了跳,这是第一次,他从江毓的嘴里,听出了那种豁达淡然,听天由命的松快,比认命要更高几层。
他掩下眸子里极快划过的异样,温温笑起:“我学,您再等等我,这些年要不是有您小时候教我的本事,我也认不得那么多药草。”
他没撒谎,出生入死,哪怕是身边人也不能尽信,他能辨别接触到的是毒还是药,全靠江毓教给他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