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没想到,自己跑来蹭个年过,居然会让这一大家这么高兴。
他想象了一下,以往唐小荞家过年,都是两姐妹陪着一个婆婆。
一老二少,三个女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心情。
或许放在以往,唐小荞会格外的思念已经故去的父母。
她作为姐姐,很多时候都需要更坚强一些,她性子里有洒脱,这都是自我安慰成的习惯。
对比之下,禾荞就显得没心没肺一点,只是胆子比姐姐还小。
这两天,陈敬陪唐小荞说了许多的话。
团年祝福的时候,他也尽量融入家人这个角色,把家中男人该做的事,好生的做好。
年三十守岁,他还特意给禾荞和婆婆包了红包,虽然不多,可却让婆婆和禾荞很欢喜。
大年初一,他也收拾的干净利落,陪着唐小荞在村子里拜年。
他虽然是外地人,但应付起各式各样的人,都很有经验。
每去一户人家,都能同这家有说有笑,言语之间还要彰显一些大学生这个身份。
为了显出自己不是个好糊弄的,他还得摆出一点清高。
等他回家的时候,沿途遇到一些村民,已经有人主动同他打个招呼。
这些已经是准姑爷才会做的事,陈敬都不知道,为啥他会做的这么自然。
不过仔细想一想,年少时辜负过、深爱过、亏欠过的姑娘,再次站在你面前,你很难不再珍惜。
就如很多文豪都会感慨,生命中最令人无奈的事,是没能力留住年少时的爱意,以及有能力后却改变不了时间的残酷。
一生太短,一瞬好长。你不会觉得岁月漫长,因为回忆总是停留在某些一瞬之间。
……
吃完晚饭,一家人在火塘房里烤火。
白天招待来拜年的人,婆婆显得有些乏,此刻正安静的坐在角落,不时打量一下三个孩子。
或许是脚冷,唐小荞垫着两只小脚丫子烤着火,褐色的袜子上有好几个破洞。
陈敬看的发笑,用胳膊肘推了她一下说:“诶,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
唐小荞点了点头:“在火车站,那天你装作扛大包的骗我。”
“是啊!还要了你五毛钱,一路把你送到临商。”
“你不知道,我当时心里可怕了,你上车后就一直盯着我看。”
陈敬笑了笑:“然后就送你到了寝室楼下,我还弄洒了你的衣服,害你捡了好久。”
唐小荞也笑着说:“我那会还觉得你傻呢!”
“是嘛?那你这双袜子,是不是那次掉在地上磨破的!”陈敬伸手拉了一下她袜子上的破洞,哈哈笑了起来。
唐小荞扭动一下脚丫子,这才知道陈敬绕了个圈子,就是想要打趣她的袜子。
她撒娇似的瞪了他一眼,接着说:“才不是那次磨破的,不过有个破洞,是军训那些天磨出来的,就教官让咱们冲圈那次,你记得吗?”
“我肯定记得啊!”陈敬也回忆起来,“那时候就我对王教官的胃口,我还少跑了一圈了!”
“嗯嗯,我那时候就觉得你胆子好大,只是那天你逼着我请你吃饭,结果第二天,你就想顺走我饭票!”唐小荞说到这,很是气愤了一下。
陈敬笑着靠在椅背上:“我后来不也说了嘛,我可只要你的饭票!信不信我嚎一嗓子,临商的姑娘排着队送我饭票?”
“臭不要脸!”唐小荞撑着头:“后来我饭票不也给你了嘛,嗯,再然后就是军训结束,咱们二十公里一起徒步。”
“我把王教官送的子弹壳卖了,还请你喝了瓶汽水!”
“我记得,那天的汽水格外好喝……”
“然后就是上课了,咱们那会就算谈上了吧?”
“算是吧!”
……
两人说了一大堆点点滴滴,陈敬发现唐小荞对许多小事,都记得格外清楚。
婆婆满是笑意的听着,也不插话,就时不时的添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