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酒杯碰撞在一起。

着衣不多、丝袍飘扬的女人提着衣角，步态优雅地在人群中穿行着，脸上带着优雅而诱人的笑容，不停地与途径的每一个人打着招呼。

“瑟琳娜，你又变漂亮了！”牛仔模样的刀疤脸男子朝她举杯。

“承您吉言。”女人朝他微微躬身，又继续向前走去。

一旁的沙发上，男男女女坐在一起，大声谈笑着；也有一些抚摸着开始秃发的头顶，怀中搂着美艳女郎的中年男子三三两两地群聚，肆意注视着女侍应们的胸脯；也有一些人特地选择待在安静的角落，独自斟酒，对着画风清奇的挂画发呆。

大厅中央的高台上，技艺高超的杂技表演者甩动火流星球，单腿立于尖锥之上；矮小的侏儒翻滚着跳过火圈，随后借助酒水从口中喷出火焰；壮汉吞下剑刃，在众人的面前炫耀着自己的满身肌肉。

而在高台下，围成一圈的音乐表演者们忘情地表演着自己的乐器，似乎是在随意独奏，却又正好合为一曲，无数个声部齐奏齐鸣。

甚至，在高台一旁，一个高于地面的泳池里，无数丝缕不着的人们自在地漂浮着，拍打水面，溅起四散的水花。

“在这里？”维特靠在样式古典的柱子上，手里捏着高脚杯，观察着四周。

大厅四下有许许多多可以拉上帘子以及隔音板的独立圆筒间。在这些紫色的幕帘之下，或许就有着他此行的目标人物。

“真是富有兴致。”他自言自语着，喝下半杯。

“先生，您很忧伤吗？”一道女声忽然从他的耳边冒出。

维特缓缓转过身，看到了声音的主人。

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侍应，有着棕色的齐肩短发。至于其它的部分，在昏暗的光线下，没有集中注意力的维特看不太清。

他伸出手，抚过女侍应的脸庞。

“谁让你来的？”

女侍应没有用手指，只是将头侧向某个方向，以此示意维特。

维特循着那个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一个金发女郎摇晃着平底玻璃杯，目光炯炯地望着他。

维特将一小叠留里克纸币塞进了女侍应衣服与皮肤紧贴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头发换成红色的，会更好看。”

感觉到吹在耳边的气息，女侍应略微怔住。

而维特已经远远走开了。

“你找我？”维特在金发女郎的身边坐下。

他的目光落在女人的侧脸上。高鼻梁，面部骨骼结构立体，还有……维特忽然想不到什么形容词。炼金术士通常更了解那些定性的名词或名词性词汇，模糊不清的形容词并不会是他们的首选。

“每个来这儿的人都在找人。”金发女郎转过头，正眼看着他，声音柔软地问：“难道你不是？”

维特不言语，晃了晃酒杯。这才说道：

“愿者上钩。”

女人轻笑起来。

“你喜欢这种表演形式吗？”她抬头示意，同时也是在散发着自己的魅力。“——当下最流行的音乐。或者更正统一些？”

维特的眼睛仍在搜索着那些圆筒间，捕捉着每一个从中走出的人，不论是穿满衣服的，还是基本没穿的。

“它们都是音乐。”他的声音飘浮着，像是所有走神的人会发出的那样：“要用不同的方式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