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是个博爱的人。”女人喝酒。“还在等待着自己的猎物？”

“嗯？”维特扭头，看向女人的脸。她的脸上满是“聪明”的笑，却又不让人讨厌。“大概吧。”

他自嘲地笑笑，掩饰自己的心理变化——如果有的话。

“你在找男人？”

女人的声音里并没有鄙夷，显然，她没有误解，只是单纯地提问。

“你太聪明了。”维特以此代替承认。“很难让人喜欢。”

“但总有能够欣赏的人，或者懂得欣赏的人。”

“万物自有其法。”维特笑笑。

目光从金发女郎脸上移开的时候，他敏锐地注意到，那个他一直等待的人终于出现了。于是，他放下了高脚杯。

“好运。”

在他跑开之前，听到了女人的最后一句话。

那个人和另一个身材臃肿的男人一齐走着，身边跟着两个女人。

维特将几颗药丸丢进了嘴里。

下一刻，他的身体分解开来，化作数道黑雾，以极快的速度飞出，从人群之中毫无阻拦地渗过，阻在四人面前——灯光下，黑雾清晰可见。

那人首先止步，同时伸手拦住了另外三人。

“阁下是谁？”

黑雾聚拢，重新显现出人形。

维特从黑雾中走了出来。他主意到，对方似乎产生了一瞬间的失神。不过，维特没有因此表现出什么，只是恭敬地朝那人行了一个炼金术士的致意礼，随后自我介绍：“阿诺德·维特，伯爵阁下。”

“阿诺德·维特？”那个身材臃肿的男人惊讶地出声。

“你以炼金术士的身份与我见面。”被维特称作伯爵的那个人神色平静地说着。他留着络腮胡以及修剪精当的八字胡，看起来器宇轩昂，一举一动中都充满了贵族气息。“有什么请求？”

“希望伯爵阁下可以为我提供栖身之地。”

“哦？”伯爵捏着自己的一边胡子，顺着方向滑出。“一个通缉犯……”

“被通缉的是谋反的维特家族继承人阿诺德·维特，而炼金术士阿诺德·维特是无罪的。”

“嗯……”伯爵没有直接下决定，而是静静地看着维特的面容，审视着他的眉骨、眼鼻，以及口唇。看着看着，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某种怀念的神情，一闪而逝，被他迅速掩藏起来。

一个优秀的贵族，不会将自己所想表现在脸上。这是祖祖辈辈的教诲。

“你和老元帅真的很像，但又很不一样。”他沉吟着：“……不能说是好是坏。阿布利？阿布利！”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那个身材臃肿的男人终于从恍惚中挣脱出来，恢复了常态。

“啊。”他看了伯爵一眼，说道：“实在是太像了。”

“那就这样吧。先到我那里住下。”

伯爵又看了维特几眼，最终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