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很高兴还见到你还是这副平安无事的状态。事情都办完了吗?”
还未从拉开的门中走出,迎面便传来咕噜老师熟悉的问候。
“别提了,这两天遇见了很多事……”
我刚想抱怨两句,一抬头,就瞧见学院广场上正有诸多学员来回忙碌,似乎正搬运着什么,一时不禁有些愣神:“这是发生了什么?”
“大陆中心区域附近多城邦发来支援请求,说是城外有大批兽潮正在附近游荡,他们难以处理。”咕噜侧转半个身,同样望向广场,语调平淡地答道,“学院里的老师们合计了一下,觉得这是一次很好的、可遇不可求的实习机会,于是就打算组织自愿报名参与的学生一起前去支援。”
“让那些还没完全将所学掌握的学徒法师直面战斗前线?”我愕然,“疯了吗他们是!”
“谁知道呢,反正你们法师有一个算一个,这里都不太正常。”咕噜指着自己的脑子。
我确实难以反驳它的话语。
“我也有试着劝过,不过用那些老师的话来说,这叫做提前磨练临场技能和锻炼精神,而且他们也确信自己能够保护好那些学生。他们人多,我说不过,也只能由他们去了。
“况且,要是论数疯子的话,难道你还能把自己给排除出去吗?”咕噜斜眼瞟我,“要知道,那里面可是有很多人以你为榜样的。”
“……但我那是后面有导师在盯着,甚至我也不全是自愿的……”
“和我说这些没用啦,大家都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些。”它摊开手,不再望向那里,转而又将我仔细打量了一遍,疑道,“你的披风怎么负荷过载了?”
“……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最近发生了很多事。”
长叹一口气,我简要地说明了在圣树壁垒的遭遇与猜测,以及特地回来一趟的原因,就见咕噜沉思了片刻,忽然留下一句“等我一会”,接着半个身子直接消隐在院墙之中。
不愧是石像鬼,只要手边有着未被禁锢和受限于他人的石块在,就可以轻松自如地快速行动,哪怕是被强制封印在院墙内这么多年,还是没完全把老本行忘记。
不消片刻,咕噜重新自原位浮现而出,坚硬的深渊与怀抱之间,正夹着一名一脸懵逼的熟悉的存在。也正是此行我希冀于能够寻求到帮助的,魔物研究相关领域的专家(初级)。
“咦,尤米……?”
亚列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推一下的单片镜架,但却落了个空——这指定是咕噜在把他运送过来的途中遗漏在了哪里。
“我刚还在和那些猎犬尝试进一步交流,怎么一下子就被转移到这里来了……”
被安稳地放置于地面,亚列仍旧有着茫然地环顾四周,像是还没搞明白自己现在所处。
不过我注意到他话语中的一个名词:“你还在试图和那些猎犬搞好关系吗?”
“啊,说漏嘴了。”他后知后觉,但还是诚实地点头,“是的,我还是感到好奇。能够自如地往返于虚空和现实表面,这种奇特的生物最初到底是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之中的?是如何演化而来,又该怎么驯养呢?我真的很好奇,所以想再多了解它们一些。”
熟悉的说辞。
回想起上学期开学后不久,这位仁兄就因为试图与猎犬亲密接触被反复送医三次,我就有些无语。会因为好奇而试图直接上手检查陌生生物的生殖腺这种事,除了他也没谁做得出来了。其他人逃都来不及呢,结果这痴子顶着一身犬咬还蹲在那百思不得其解,我过去解场的时候都快被气笑了。
“我这次有做好全套防备再去的。”他还在试图狡辩,“虽然只是偶然路过。”
我斜眼瞅他:“你的全套防护呢?”
亚列沉默不语了一阵,倒是一旁看热闹的咕噜笑呵呵地插嘴道:“刚被那些小家伙们咬碎哦。我到的时候正好看见它们在琢磨着对他的四肢下嘴呢。要不是我到的及时,这会指定已经被拉去急救了。”
嗯,很好,不愧是你。
“总之,禁止再以遛弯、不小心、没注意、偶然路过等作为借口去找那些猎犬。”尽管确信对方很快又会将这些抛至脑后,但我还是认真严肃地再次做出了重复过很多遍的声明,“非要去也必须让我,或者希……算了,那个一根筋也不是个靠谱的主。总之,记得把我也叫上,有我在那至少它们不会做得太过火。”
亚列点点头,一副神色恍惚,仍在惦念着远处某物的模样,也不知道具体听进去了多少。
倒是还有一件事让我好奇的:“你今天怎么闲得有空去招惹那些家伙,没去跟小公主的研究吗?”
“暂时被叫停了。”
他指了指广场上那些忙碌的人群,示意我边走边说:“因为这次要动员学院内的大部分老师和一些自愿加入的学员参战,学校里一直待命的救援小队也都要一起跟着去,包括负责维持短时间巫妖化的老师——就是常年晒阳光浴的那位。
“虽然也有留守成员,但也只剩轮换的两名,仅能应付日常的些微小毛病,真作死是救不起来的。学院内的一切教学与实验活动都被叫停了,包括那些可能涉及危险的毕业课题。总而言之,就是如果现在这个时候,留守在学院内的学员再有作死的话,除非自己留着复活手段,否则就是真死了。”
他两手一摊,全然没有意识到方才自己也差点把自己作死了。
“再加上小公主好像被她家里叫回去了,现在的研究院久违地是一片清净。”
“看来你终于可以专心于自己的课业了。”
亚列忽然叹了口气:“是啊,不过刚才被你否决了一半。”
原来研究那些猎犬也被算在了你的课题之中吗!居然只有一半!还有另一半是什么危险的物种我完全不敢想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