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洛阳。
十二月的雪是止不住的,千里的银装,万里的雪,横路不见行人,只见道旁枯骨,朵朵残梅。
不过论风雪,洛阳是无论如何都比不过北地的。
突然间,马蹄声响起,惊散了狐兽鸟雀,自南向北,踏着风雪滚滚而来。
为首那人止住了缰绳。
“吁!”
驻足望,正是张林一行。
离开了雁门,众人一路疾行,没用多久就到了洛阳,若不是害怕太过招摇,让大家分批进入洛阳,他们恐怕还会再快一些。
十二月的河南尹是寂寥的,哪怕是大汉腹地,也抵不了天灾人祸。
这种空寂感一直持续到洛阳。
到了洛阳,四周的景致开始变得截然不同。
人声,叫卖声,车水马龙,靠近城门更是有人声鼎沸的感觉。
风起洛阳东,香过洛阳西。
公子长夜醉,不闻子规啼。
此时虽无香风,张林等人到了却是洛阳之西。
南临洛水,北达芒山,易守难攻,再往前走就是洛阳都亭,又名夕阳亭,汉安帝延光年间,太尉杨震就被赐死在此地,算是洛阳的外郭门户,过了夕阳亭,就算到了洛阳。
作为天下首屈一指的大城,大汉的腹心,张林自是不敢摆谱的,乖乖的下马步行。
不过他在门口等了半天,也只见前方人头攒动,狭长的队伍没前进半分。
张林微微皱了下眉,指了指前方,向着随行的张泛说道:
“前方是出了何事?怎么只见人涌,不见人行。”
张泛还在和张辽一起四处张望,自出生起,他们还没见过如此热闹的场面,直到张林咳嗽了两声,他们才急忙绷住脸,向着张林道:
“七叔放心,容我前去打探一番。”
说完便向着人潮挤去,一旁的张辽看了眼张泛的背影,可怜兮兮的向着张林望了过来。
张林的眼角抽搐两下,向着他一摆手,立即露出笑颜来。
“谢谢七叔。”
叫了一声,跟在张泛后面也跑了出去。
一行人都新奇的很。
大概过了一刻钟,张辽和张泛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说道:
“前方是司徒袁隗的车架,说是时至冬日,又闻黄巾覆灭,喜不自禁,带着门人弟子出城游猎,又闻司徒家的女公子猎虎一头,乡人奇之,聚众围观,故而阻塞道路。”
“哦?”
张林微微皱了下眉头,站在一旁的石头上望了两眼。
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聚众百人,甲仗齐备,比他在皇莆嵩军中用的都好。
他小小几十人算个屁呀,京中的大豪们都玩出花来了。
他还是太低估大汉的豪强了。
看着张林的模样,一旁有人突然笑道:
“仁兄莫非是觉得袁司徒颇具排场,认为大丈夫当如是?还是觉得行事作风有违礼制?”
张林略微惊了一下,急忙转过头,只见他近前正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急忙转变表情,笑道:
“阁下多想了,我哪有这些想法,不过是有些好奇。”
随即从石头上跳下,作揖道:
“在下并州张林,张宁安。”
“法衍,法季谋,扶风人士。”
张林微微皱了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