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个不小心,说不定都会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个满怀,就在刚刚,来送水给苏婉洗澡的婆子就和送胭脂水粉的丫鬟撞到了一起,然后胭脂水粉掉进了桶里,一桶清水瞬间变成了五颜六色。
为了这事,那几个婆子和丫鬟还被刘妈妈骂了呢,幸好当时有个机灵鬼,说这是个好兆头,预示着婉儿姑娘今日将要出彩,要不然可不是骂两句那么简单的事了。
大家可都听说了牡丹居里那个翠红因为手脚不干净,直接被刘妈妈给杖毙的事情,所以此时伺候的众人无不打起了十万二分的精神,唯恐一个不小心步了翠红的后尘,毕竟大家都是卖身进来的,小命可不是攥在自己手中的。
但这些丫鬟婆子们兢兢战战的不好受,苏婉却感觉自己才是最不好受的那个,因为她感觉这具身体已经不是她的了,在天还乌黑的时候便被人从被窝里揪了出来不说,此时任由这些婆子们摆弄造型已经超过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啊,让你干嘛就得干嘛!
但这还不算完,最关键的是这些做头发的婆子竟然还嫌弃她不露笑容。
这不是故意刁难人吗!
我笑个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让我一直笑,人家的脸都要僵了好不好!
苏婉正满腹的抱怨,两个年老的婆子却又为这事啰嗦了起来:“哎呦,姑娘,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你怎么能不笑呢,你要是不笑,我们怎么知道哪个发式最适合你呢?对,对,笑一笑,笑一笑!”
在两个婆子的引导下,苏婉又一次露出了足以迷惑众生的笑容来,只是这眼中,却是满满的无奈。
我忍,我忍,忍过了今天的初见客,本姑娘就找机会溜了,然后就自由了……苏婉不停的安慰着自己,让自己忍下来。
但是旁边的俩婆子显然不打算放过苏婉带着哀怨的眼神,见苏婉眼中含怨,顿时老脸一拉,道:“看姑娘这眼神,姑娘是不喜欢这款发式了,也罢,既然姑娘不喜欢,我们就再换一种就是,我俩为存香楼的姑娘们做了二十多年的头发,懂得上百种发式,保准能找到一款让姑娘满意。”
说着,便要拔掉苏婉头上的簪子,要给苏婉从新做头发。
但是她却忘看了苏婉此时涨红的脸色,要不然她一定不会说这话。
就在她手要接触到发簪的那一刻,苏婉的小宇宙爆发了,苏婉真的是忍无可忍了,整整一个时辰啊,这俩婆子竟然拿自己当成了小白鼠、实验品,互相拼比起手艺来,攀比手艺还不算,竟然还明里暗里讽刺自己!
把自己当什么了?就感觉自己这么好欺负?
这里面要是没有猫腻,苏婉打死都不信,但她刚刚一直在忍,但是终于还是决定不忍了。因为苏婉觉得,忍在一定限度内是智慧,而忍到忍无可忍,便是愚蠢了。
一把扇开那婆子的手,苏婉将头上的发簪三下五除二的全都摘下来扔了出去,然后在两个婆子愣愣发呆的眼光中,将一头秀丽乌黑的长发,胡乱的挠成了鸡窝。
“不做了,我不做头发了,你们俩给我滚出去!”
苏婉指着门外,对已经蒙圈的俩婆子大声喊道。
而因为这一嗓子,原本嘈杂的兰花居瞬间安静了,一个个丫鬟婆子愣在原地,齐齐的看着苏婉和那俩号称做了二十多年、会几百种发式的婆子,长大了嘴。
有人惹姑娘不高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