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有六司,县衙有六房,对应六部职能。
工房典吏却不服,据理力争,表示他绝没有贪污,为此还带着县衙大小官员都上了河堤,认真检查了他们每年修缮的河段。
若是他有贪污,不可能就缺口处是豆腐渣工程。
结果经过检查发现,这河堤确实很坚固,不存在偷工减料的情况。
既然工房没有偷工减料,洪水又没有超过警戒线,那为什么河堤会突然缺口呢,而且还是近三十丈的大口子?
有经验丰富的老吏说,从河堤缺口的形状来看,不像是洪水冲垮的。
既然不是洪水冲垮,那就只能是人为了。
于是县令下令,让捕快们彻查此事,在河堤被修缮前必须有结果。
只是可惜,到现在已经毫无头绪。
末了,捕快又激动说道:“大人也是负责查此案的么?这实在是太好了,你们靖夜司终于接下此案了。有你们接受,此案必定可以水落石出。”
方旭眼神一凝。
这捕快的言外之意,似乎县衙曾求助过玉宁县的靖夜司,只是玉宁县的靖夜司一直没有回应,才让对方误以为靖夜司现在才接手此案。
“我也是刚知道此案。”
方旭没有否认,又问道:“你们县尊为什么不直接求助从府城而来的靖夜卫?他们负责坐镇地方,防范邪魔外道捣乱,这案子也在他们职责范围之内。”
三十丈的缺口,又非洪水冲垮,那唯有强者才能做到。
搞不好,就是邪魔外道的强者作乱。
捕快摇头道:“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
方旭点了点头,说道:“你去吧。记住,我找你之事不可告诉任何人,无论是你们县令还是你父母妻子。若是让我知道你泄露了……哼哼……后果你懂得。”
捕快被吓得浑身一哆嗦,忙道:“大人,小的只是来小解,从未见过你。”
“嗯,很好,你去吧。”
“谢大人。”
捕快像是脚底生风,转眼间就跑没影了。
方旭走出小巷。
他缓步而行,神色思索。
按道理来说,玉宁县县令察觉河堤缺口之事有蹊跷,要求助也应该是找许丁羡才是。
理由有二:
首先是,许丁羡前来坐镇地方,并不会隐匿踪迹,还会光明正大地接触地方官府。
因为他要的是震慑。
震慑邪魔外道,让他们不要搞事;
震慑地方官府,让他们全力赈灾,不要搞什么幺蛾子。
其次是从时间上来看,县令察觉河堤缺口之事有蹊跷时,许丁羡刚好在玉宁县。
因此在见过许丁羡后,县令应该是找许丁羡求助才是,怎么会退而求其次,甚至是说‘目中无人’地求助玉宁县靖夜司?
这相当于进了庙门,不拜佛祖拜罗汉。
只是可惜,对于此事捕快并不清楚,方旭需要前去找县令求证。
不过求证之事不急,他还需要暗访。
先看看这县令的风评如何,以确认对方能不能相信,否则对方就与许丁羡失踪有关,那他岂不是羊入虎口。
本来此事,他最好是去玉宁县的靖夜司询问的。
先前他是不想暴露自己,免得昨晚的布置白费了,现在却是有些信不过了。
虽然根据玉宁县靖夜司的汇报,是许丁羡接到了青山县的急信,于是带着人连夜赶去,随后许丁羡他们便失去了联络。
表面上上看许丁羡应该是消失在青山县,但也不排除在玉宁县就出了问题。
谨慎起见,靖夜司不能光明正大地去,但却又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