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是，有什么不能言说的苦楚吧。

不过，她也不太关心。

四宝来这人手底下，估计能学到不少东西。

把事儿都给办完，顾晓晓走到镇外头。

牛车没人。

她刚坐去，牛车就动了起来。

顾晓晓诧异地扭头，看着赶牛车的老伯。

“刘叔，这就走了？”

“是啊，到镇下车的时候，他们都同我打了招呼，说不用等他们了。”

刘叔唉声叹气，“要不是担心典当首饰的人太多，担心一天下来也轮不到人，他们都不愿意花一个铜板坐我牛车的，也就你肯坐咯。”

“刘叔明天还去镇吗？”

“明日又不赶集，去作甚？不去。”

“那我出五个铜板，牛叔可愿走一趟？”

挥着鞭子的手停下来，刘叔转过头揪了一眼，“自然是愿意的，可你今日不是都去过镇了，咋还去？”

刘叔是刘家村的，与山坳村隔得不算远，十里八乡的女子都是嫁在周围村子里，时间久了沾亲带故的，多少都有点血缘关系。

这位刘叔算是林家远房表舅叔，也认识林老秀才家的长儿媳妇，关于她的一些传闻也略知一二。

可别是想借着他牛车，去镇偷汉子吧？

要真是那样，可不行！

他得去跟林家老两口说道说道。

顾晓晓信口胡诌：“我家小儿四宝身长了红疮，我今日去镇问了，大夫说得带病人去才能看出病症，我这不想着让我家四宝少受些罪嘛。”

正值连年干旱，大家为生计发愁，挨家挨户吃不饱饭，大把大把的人为了交税，不惜典当家当首饰的时候，而她却还有闲钱送娃学堂，这事儿若是被传开，那她家是别想安宁了。

估计从早到晚，都会有小偷小摸的门。

更有甚的，还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比起成为众矢之的，她更愿意撒谎。

听到是为自家孩子考虑，刘叔眼中流露出欣慰之色，“生病不是小事儿，尤其是小娃娃，随便一点小病小痛的就能要去性命，明儿个我免费送你一趟便是。”

“怎么能让您白跑一趟，谁家都不容易。”

刘叔摆摆手，“就当是我这个做表爷爷的为小表孙做点举手能及的事儿，也不是为了你，就不要再推来推去了，未免太难看。”

话说到这份，顾晓晓也不好再还嘴。

只是，钱她是一定要给的。

她可不想平白无故又欠下人情。

最近天没下雨，悠长的土路平坦好走。

树影葱葱，映照在地面。

牛车晃晃悠悠的，铃铛声叮叮当当的，像是摇篮曲一般，顾晓晓正无聊的打瞌睡，却瞧见路边低着头赶路的牛小妞。

牛小妞手还捧着买来的糕点，小心翼翼的。

怕捏碎了，又怕摔了。

牛车经过时，牛小妞随意一瞥。

两人又对视了。

牛小妞咬紧后槽牙，眼睛里喷着愤怒的火焰。

就是这个死贱妇，害得她丈夫要休妻另娶。

她若是被休了，她那小儿子岂不是要被这贱人给蹉跎死。

她绝对不能被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