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早在管事说完话的第一时间与许天衣拉开了距离,生怕引火上身,被那位洪公子看不顺眼。
就在张延黎犹豫要不要找个借口也与这烫手山芋分开时,许天衣随口道:“主簿之子么,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张兄若是为难,大可离去,许某不会介意。”
他看到了张延黎表情的细微变化,尽管对方掩饰得很好,但又如何能瞒过他?
张延黎不说话,不成想过了半分钟,他神色反而坚定下来:“许弟说这话就看不起张某了,虽然我是小人,但也不至于趋炎附势到这般地步。在这些人中,唯独许弟合我胃口,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许弟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这下轮到许天衣刮目相看了:“张兄有情有义。”
张延黎立即说道:“许弟才是艺高人胆大。”
就这样,两人在满是桌椅的正身楼大厅席地而坐,没有人敢凑上来,四周空出一片,其他地方却是人满为患。
奇怪的一幕让得许多刚赶来的学子摸不着头脑。
只是两人才刚坐下来没多久,麻烦就再次找了上来。
只见一个锦绣华袍的公子哥从二楼下来,抬高的下巴表示一点不关心这些赶考的学子们,径直来到许天衣面前。
“你就是许天衣?”
“正是。”许天衣点头,心想这就是那主簿之子?
“我叫曹文达,望龙县王有为是我表哥。”曹文达简单介绍后,凑近许天衣的耳朵,用仅有对方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就你一个丫鬟生的小崽子,也想为难我姑家人?科考期间,我是动不了伱,但以后,有的是机会。”
许天衣面无表情。
瞧着对方不为所动,曹文达心中恼火,冷笑道:“真是找死啊,我等着你落榜,到时一定慢慢整死你。噢对了,听说你娘挺有味道,等表哥玩腻了,我会找些男人好好伺候她。”
许天衣目光冷了下来,扭头看着曹文达,两人的眼睛仅有一拳之隔:“曹文达是吧,许某记住了。”
“哈哈哈,好好好!”曹文达突然大笑,拍着他的肩膀,高声道,“敢如此跟我曹文达说话的,你是第一个!科考之后,我等着你!”
张延黎以及四周的人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不知道这位在郡城小有名气的曹公子为何大笑,但显然,这笑声有些怒意。
一个无名小卒得罪了郡城洪曹两位公子,还有活路?
众人心中猜测,该不会是这少年因为长得好看惹来了那两位公子哥的嫉妒吧?
如此,可着实算得上无妄之灾了。
在众多目光注视下,曹文达招来大厅一名端茶的下人,见曹公子端起茶,下人就要提醒茶凉,便看到曹公子缓慢倾斜茶杯。
茶水一线,溅落在许天衣身上。
大厅里氛围安静到极点,所有人大气不敢喘一声。
这位知事之子,动怒了。
所有人都以为那白鬓蓝瞳的少年会立刻道歉,却不料接下来的一幕,让大厅的气氛更加紧张。
只见许天衣缓慢站起来,也不理会湿了的衣服和粘在衣服上的茶叶,不咸不淡道:“曹公子,敢问一句,行同狗彘,不死何为?”
张延黎呆若木鸡,大厅响起一片吞咽口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