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羽手中的酒杯在圣典初现的时候就已被他捏碎,银色露珠纷落中,一股异样的潮红涌上闭上眼睛的他的脸庞,在银色露珠的不断沁入下慢慢退去,随即又是一股红潮涌上,再次慢慢退去,连着三次之后,这才完全平复!
慢慢睁开眼来,修羽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浑身都散发着逼人的寒意!“好!好!”冰珠般的字音迸自牙缝,“果然是好酒!”
琪玉和明夕早已惊呆了,看了修羽的反应就算再笨的人都知道酒里有问题,何况她们都和笨沾不上边。明夕惶然道:“殿下,出什么事了?这酒……这酒有什么不对吗?”
修羽刀锋般的目光自明夕和琪玉的身上掠过,随后寒着脸站起身来,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殿下!”明夕想要追去,但迈了一步之后就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门口,脸色一片苍白!
而琪玉更是呆在了那里,失措地道:“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明夕回过了头来,凌厉的目光落在琪玉身上,问道:“琪玉,这酒是你拿来的,你老实告诉我,这酒里有没有做过手脚?”
琪玉连连摇头,急道:“当然没有!我怎么会对北辰下毒!这酒不可能有问题的,刚刚我们也喝了的啊,不是好端端的没有事吗?怎么会……对了!”琪玉眼睛一亮,随即便是一片愤然之色,道:“一定是他不想看到我,所以故意找这么个借口和我闹翻,让我以后不能再去找他!”
明夕皱起眉想了想,随即摇头:“不会,以北辰的个性,他就算不想见你,也不会用这样的手段。其实,他对你已经很容忍了,如果他真能狠下心的话,根本不用这样满世界躲你,他只要轻轻给你一下,就能让你在床上躺上几个月而不能去找他麻烦,又何须找这么蹩脚的借口?他连红衣主教都能毫不在乎地当着那么多人面扔出大门,难道你以为你比红衣主教更尊贵,能让他不敢对你出手吗?”
琪玉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明夕说的的确有道理,容不得她驳斥,只能咬着唇生闷气。
看了她这样子,明夕摇了摇头,道:“其实,你应该高兴才是,这说明他终究还是心软了,不想伤害你,才会选择躲避,而不是动粗。”
她的这句话显然琪玉并不赞同,哼了一声,恨恨地道:“心软?我怎么看不出他哪里心软?每次都摆出一副冰块脸,从来就没给过我什么好脸色!他要真的不想伤害我,为什么不肯接受我,总是惹我生气伤心?”
琪玉的抱怨让明夕很无语,那位殿下是什么性格?他能忍受有人这样缠得他烦不胜烦而不采取什么激烈的行动已经很难得了,怎么可能因为不想伤害别人就把自己给送出去?这世上或许会有这样大爱的人,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修羽.北辰!想要让他妥协,光是心软远远不够,还得让他十分愧疚,觉得必须弥补自己的过错才有希望,可惜……
看了一眼桌上那只已经空了的酒壶,明夕目光闪烁了一下,对琪玉道:“琪玉,你应该知道,对北辰殿下下毒是个什么样的罪名,别说是你,就是整个天风家都承受不起!他既然不想伤害你,那么就绝不会弄出这样一件足以祸及你整个家族的事来。所以,这壶酒肯定有问题!”
听明夕这样一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的琪玉脸色登时变了,再顾不得埋怨那个木头的铁石心肠,辩解道:“可是,我真的没有在酒中动手脚!你知道的,我对他一片深情,怎么可能下毒害他?”
明夕若有所思地点头:“我相信你不会做这种事,可你不会不等于别人也不会。”
“可是这酒除了我就只有福伯碰过……你是说福伯……不!不会的!福伯怎么会那样做?而且我们也喝了的,我们又没有吃过什么解药,不是一点事也没有么?”
“这事是很奇怪,但北辰殿下不会无故开这样的玩笑。”明夕皱眉道。修羽何止是不会无故开这样的玩笑,只要对修羽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位冷漠的亚神殿下根本是从来都不会开玩笑。更何况他刚才的样子简直就是要暴走了,那种惊怒绝对不是假装的!是而明夕郑重地对琪玉道:“琪玉,你还是找霖福管家来问问……”
她的话还没说完,琪玉就摇头道:“不可能!福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明夕无奈地看着她,道:“好吧,就算这事和霖福管家没关系,你也得和他说一声。毕竟这酒是你从霖福管家那儿拿来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万一北辰殿下追究到他的头上……”
被她提醒了的琪玉霍然一惊,正想说什么的时候,一个猫族的侍女走了进来,禀报道:“明夕公主,琪玉小姐的管家在外求见。”
这真是说人人到,还没等她们让人去叫,那人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听了侍女的禀报,明夕还没有开口,琪玉就已经抢先道:“快让他进来!”
侍女领命而去,片刻后霖福老管家就走了进来。一进门,还没等明夕和琪玉开口,老管家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老奴有罪,罪该万死!”
这一下,两女的神情立刻僵住了,琪玉无法置信地道:“福伯,你……你……真的……”
霖福垂着头,道:“是,是老奴在酒里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