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默了可能半分钟。

她终于有所动静，张开口器，触手伸进去拿了一本拳头大小的工作簿出来。

“这是什么？”

清水哲拿到手里，还有些湿润的触感。

她递了这东西后就没动作。

翻开。

1998年11月12日。

今天见到Yakov教授了，我原以为会是年纪很大的老人，结果年轻的不像话。有30岁吗？

他说话感觉也没多严厉，当他的助手应该还不错吧？

1998年11月15日。

失算了。

虽然Yakov很年轻，但他教育起人来是真的不留情面。

我做规培连续工作30小时，只睡了半小时也要挨训，真的感觉会干不下去。

1998年11月21日。

说好的要养成每天写日记的习惯，但工作实在太忙了。

Yakov对所有人都很严厉，大家背地里都叫他缺心眼。

跟大家一起在背后骂骂他感觉舒服多了。

1998年12月25日。

我最近好像完全忘了还有日记这回事。

现在捡起来是因为现实发生了我现在回想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

也知道明明不是因为觉得我一个人值班害怕才来医院陪我，但就是莫名其妙的有点心动···

——

工作簿到这里被撕了很多页。

后面的像是专门在某个很以后的时间写的，字迹的颜色明显因为年代的不同而有差别。

——

致我的女儿远野小玲。

接下来我所书写的全部将以你有朝一日能在一定程度上对人类社会有所认知而撰写。

作为你的妈妈，我25岁以前是普通的医学生，目标也只是当上脑外科的临床医生。

我憧憬婚姻，也憧憬孩子的诞生。

但我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爱上你的父亲。那是彻头彻尾的人渣，畜生。

看到前面那剩下的几篇日记了吗？

我连看到都会作呕，想全部销毁，不愿意承认自己曾经爱上过他。但我需要向你解释，我当时就是那样肤浅，轻易的被骗了。

我被他表面的才华和精妙伪装的表层性格所迷惑，不可救药的确认关系，发生关系。在没结婚前就孕育了你。

我直到现在不清楚为何我明明有好好的待产和注意，却仍然早产。我到现在确信是他用了某种高明的手段，但我无法弄清楚。

你出生就注定是悲剧。

他告诉我有办法可以拯救你，听了他说的计划，那时思维完全混乱的我几乎是乞求着把他当做神明，希冀能拯救你。

可那时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背地里已经将你的一切从现实抹除，谁也不知道有个孩子叫小玲，顶多知道我有个孩子因为早产死了，但都不会知道那个被消除一切数据的孩子进了他的实验室。

你活了。

健康的心跳，呼吸，样貌，我沉浸于你复活的喜悦。对他说的一切言听计从。

但很快我就发现了异常之处。

你的身体外部在进入保温仓后的第三个月开始长出黑色的角质层。越来越多。

我问他得到的回答是正常现象。

我没有如他那般丰富的学识，我能做的只能将他的话奉为真理。

没花费太久，你被转移了。到更不像是人类应该呆的盒子里。

我确实才疏浅学，但不至于连吗啡都不认识。为何那种药物要对实际年龄还不到一岁的你使用？

——

等我后知后觉明白这根本不是拯救，而是一场关于怪物的实验，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