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飞雪在旁听到这里,不禁大为奇怪。心说这话听起来倒像那么回事。但细寻思起来,内里却大有文章。
实际上,就是变相地撒泼打滚,用诡辩暂时沾点口头便宜,撇清以后不肯承认是什么奇葩逻辑?分明就是心里雪亮嘴上死犟死不承认罢了。
这个人稀奇古怪,看着就有点邪门。
听伊师叔讲,他一大家子上上下下,都是靠巫蛊摸金、排术赶尸为生的,而这些基本上都是旁门左道的邪法,可见绝不是什么好人。
既然不是好人,肯定没少干坏事。光咂摸伊师叔的那几句话的潜台词,又是符咒又是蛊虫,又是盗墓又是赶尸的,哪一样不是缺德事?
居然还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狡辩抵赖,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又是什么?
心里这么想着,他不由得直接就把话给挑明白说了出来:“老爷爷,你要证据还不简单吗?
请问你们所擅长的盗墓赶尸、喂养毒虫这些个,哪样不是现成的证据呢?你们擅长的这些项目,它们早已无声无息地说明了一切。”
“去去去,滚滚滚。”那老者瞪眼呵斥:“你个乳臭未干小屁孩,又懂得了什么?也来啰里啰嗦招人烦。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狗屁不通。我老人家向来清高自持、洁身自好,堪称世外高人,怎么会和那些不入流的事儿沾上关系呢?
吃饱了饭没事干,歇着不好么?去整那些玩意儿?”
夜飞雪难以置信地张开嘴巴,感觉一时半会可能合不拢来:“你……你不就是更始龙王吗?怎么他做的事会和你无关呢?”
“说你不懂,你还非得不停闹笑话。”苗人老者气愤填胸,“葛自流和我没什么关系,凭什么他做的事定要和我有关?”
夜飞雪更觉惊奇,满头雾水地追问:“说了半天,原来你不是他,那你到底是谁呀?”
那苗人老者摆出一脸凛然正色,郑重其事地解释:“老夫无名无姓,号称无名氏。小娃娃你想想,既然都无名无姓了,还有可能是葛自流吗?”
夜飞雪茫然不解,张口结舌间,正准备继续追问,却忽见那被叫做“小落”的苗人少年冲着自己莫名其妙地扮了个鬼脸。
他不知苗人少年是何意思,却将要问那老者话声声咽了回去,转而向那少年礼貌性质地点头示好。
少年小落微微一笑,欲言又止。
却听淡绿衫儿的伊语真清越地脆笑声起:“好嘛,够可以的。
兜了老大一个圈子,却终于终于连自己拿来招摇显摆半辈子的金字招牌都不敢承认了!”
苗人老者继续狡辩:“什么叫做不敢承认?话不要说得太难听。和我无名无姓无名氏老人家又有什么关系?”
伊语真眼波流转:“那好,这位无老前辈,请恕刚才我眼拙,将你老人家误认作了葛自流。言语之下,有些干犯,还望你老人家多多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