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下旬的最后一场雪下了整整三天,零下三四十度的低温让过来旅游的旅客们痛苦不堪,只能待在民宿里足不出户,在温暖的房间里消耗漫长的时间。
老板娘又一次打开天气预报,“这雪刚停,后天又要下,连路都封了,我看是不会有游客再往这边来了。”
她嘟囔着,看到民宿的前台抱着几个泡面桶往楼上走,顺口问了句,“哎,那几个大学生怎么样了?感冒没?”
前台姑娘点点头,“好像还发烧了,我昨天给他们送过药。”
她将泡面也送了上去,开门的时候对上里面几人的视线,发现这些人脸色都异常难看,不是生病的那种难看,而是好像沉浸在某种梦魇中,眼中藏着深深的恐惧。
好奇怪。
门一关,坐在下床的女生终于忍不住开口,“咱们报警吧,就算是找到她的尸体,也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她的男朋友赶紧附和,“对啊,她和咱们一块来的,如果被人发现失踪了咱们肯定脱不了干系啊。”
几人被说得心动,个子最高也最健壮的短发男生却突然站了起来,“报什么警?为什么要报警?赵玉瑭虽然是和我们一起来的,但她比我们晚来,甚至都没来得及在酒店登记,只要我们不承认,谁会知道她和我们是一起的?”
“许康!”
屋内没人说话,大家都为在雪山上发生的事深深恐惧着,本能地逃避所有与此相关的事,他们掩耳盗铃,想要蒙混过关。
赵玉瑭笑了下,“好。”
佘迦南要去拿柿子,被赵玉瑭挡住,她拿了个竹篮捡了两颗烤得最好的柿子放进去“我去送吧。”
“进来。”
“屋里太闷了。”
她只醒来那日见过摩罗一面,他的性格和长相一样冷清,不近人情,对她的主动示好没有反应,像是不认识她。
“姐姐,你坐在这里做什么?”佘迦南抱着柿子走过来,放在炉子上烘烤着,他圆头圆脸长得很可爱,比同龄的孩子要早熟得多,什么活都会干,赵玉瑭在这里住的几天全靠他照顾。
雪下得太大,等反应过来想下山的时候已经晚了,赵玉瑭救了一个险些摔下断崖的女生,自己却伤了腿没法行走,几个同学轮流背了她一阵,也逐渐意识到带着个伤员会拖累他们,于是赵玉瑭理所应当地被放弃了。
她就这样死去,又活了过来,误打误撞进了山上这座古朴的庙宇,但如今却没有半点想要做学术的心思了。
“笃笃——”
木制的房门被“吱嘎”一声推开,先涌进来的是外面冷意浓重的凉风,他余光中闪过一截雪色的布料,因为异常眼熟使他下意识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