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笑着说道:“在下尚少负,我身边这位是随行侍女顾红颜。”
顾红颜就是顾怡的假名,她听张成如此介绍自己,忍不住白了张成一眼,心中极为不满:“上次跟人介绍还说我是内子,这次竟然降格成侍女了,真是鬼话连篇。”
刘员外感觉面前这俩人不像主仆,但也没有深究,他郑重的说道:“原来是尚公子,失敬,失敬。刚才公子的提点之恩必有厚报,还请公子随老夫去家中一叙,也好让老夫聊表谢意。”
张成拱手道:“既然如此,那便叨扰了。”
于是,张成和顾怡便随刘员外一起回到刘家大宅。
双方分宾主落座,刘员外吩咐下人上茶并准备酒菜,然后对张成说道:“尚公子似乎有意指点老夫,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张成笑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直言了。令郎这件事或许在下可以解决,而且不会留下什么后患。”
刘员外眼中一亮,连忙问道:“公子打算如何解决这件事?可否细说?”
张成悠悠说道:“此事既然由知县千金而起,那么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知县千金当堂说明真相,只要真相确实如令郎所说,那么令郎自然可以无罪释放。但你我都不能低估知县侵吞刘家家产的决心,如果知县打算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侵吞刘家家产,那么知县千金能不能活到下次开堂重审时就不好说了。”
刘员外大惊失色:“公子是说,知县有可能暗害其女,让这件案子死无对证?”
张成摇了摇头:“可不止是死无对证那么简单,他还可以给令公子再加一个罪名——谋色害命!”
刘员外面色变幻不定,迟疑道:“只是为了侵吞我刘家家产,不至于牺牲一个女儿吧?更何况,就算能给犬子定罪也只是个谋色害命之罪,不至于抄家灭族,知县又如何能侵吞我刘家家产?”
就连旁边的顾怡也觉得扯淡,她感觉就像在听天书,这世界哪有那么黑暗啊?谁会为了些许浮财,就牺牲自己的女儿?
张成微微一笑:“这就得看知县侵吞刘家家产的决心有多大了,况且谁能确定知县牺牲的是真女儿?刘员外可曾见过知县千金?可知知县共有几位千金?”
刘员外摇了摇头:“知县妻女向来深居简出,哪怕是出门也都坐马车,很少抛头露面,见过她们的人少之又少。至于知县有几位千金,若非有意求亲,谁又会刻意去打听呢?”
“这就对了。”张成笃定的说道:“无人知晓知县有几位千金,那这当中可操作空间就更大了,知县完全可以找一名女子冒充其女,或者令真女儿假死,待风波过后他女儿死没死又有谁在意呢?而谋害令郎可能只是知县的第一步计划,往后还可以接续很多手段,定让你防不胜防,主动去县衙求他。”
刘员外闻言沉思不语,他感觉张成就像一个客串算命先生的神棍。
先是卖力的编造惨剧,将客户吓得六神无主,再提供解决方案以此牟利。
活了几十年的刘员外,已经见惯了这种把戏,但他不得不承认,张成说的实在太有道理了。
有道理到什么程度?
他明明心中怀疑,却不敢赌事情不会真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