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李承乾似懂非懂的样子,他就笑着坐下来:“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也是兽类的本能,可人为万物灵长,总不能和兽类相提并论,所以,圣贤就教导我们取舍,然后就有了伦理,纲常,为的呢,就是划分出人和兽的区别,也就有了为人父,为人母,为人子,为人君,为人臣的为人之道。”
李泰也听得认真,可是更加听不懂,老人就拍拍他的脑袋,示意他不必想太多,然后他看着胡错,微笑着继续说到:“你的兄长,做的比他本分之内多了很多,这个很了不起,逆流而上的勇气,不是谁都有的。”
“我要回去!”胡错第一次开口,黑瘦的小脸绷的紧紧的:“我不会添乱,只是想远远的看着。”
张重九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气氛无形间竟然变得轻松了很多,就连李承乾和徐大他们脸上也露出了笑意,李泰和胡四跟着傻乐。
白青山手下这群人,都是乡勇和斥候,连年战争让他们早已适应了生离死别,两百余骑精锐撒出了近百名斥候,他们沿着仇人的踪迹一路向着大青山的方向快速骑行,沿途仇寇的踪迹丝毫没有掩饰,一路上好些庄民被杀死随手丢弃在道旁。
他们的怒火中烧,终于在临近大青山的地方,一人从田陌间颤颤巍巍的直起身子,白青山一众呼啸而至。
“是张五叔!”
有人认出了那人,白青山飞身下马,急忙上前扶住那人。
“少爷,你,你可回来了!”
“张五叔,我爹呢,我弟弟呢?”白青山扶那人坐下,都是自家庄子上的佃户,他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清楚。
“都被拉去冲营了......”张五叔直到现在手脚都在不住颤抖,语无伦次的将事情始末讲了出来,原来竟然是被迫冲营后侥幸活下来的人,当时太乱,很多人都走散了,可是终究本就是大青山脚下的人,不至于走失,相信很快就会有人陆陆续续回来,这会儿不敢回庄就是怕那些流寇再次进庄报复,毕竟他们根本就没有冲散那百人官兵,可是那些官兵虽然甲胄弩弓装备精良,可是终究人数太少了些,这会儿怕是已经被砍杀殆尽了。
白青山留下食物和水,二百余骑再次聚拢,这次他们行进的速度快若奔雷,三里长短的距离一个冲刺即到,他没有看到父亲和弟弟,可是沿途很多逃出来的庄民都认得他们骑队,很多人都站起了身。
有的跪地不断磕头,有的嚎啕大哭,他们希冀着自家的军人能够为他们报仇,两百余起毫不停歇,白青山粗略的判断那帮匪人数量该是八九百左右,而胆敢聚众冲击百余名装备精良的官军,显然不是简单的匪类,可这有什么关系?
白青山远远的看到了几十人和数百人对冲而过,就像几块小石子丢进溪水,只是泛起一阵波纹,过后留下的石子寥寥无几。
那伙儿匪类显然没有料到这么快就有官兵前来救援,那满脸胡子的将领眼中露出狠毒之色:“一百骑,去杀了哪几个碍眼的东西,然后仔细搜索,务必找到那几个孩子,死活不论!其他人,随我迎敌!”
正欲最后冲锋的胡怀仁等人眼看着敌军分出大多数人掉头迎向一伙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骑军,虽然还是有一百骑列队正欲冲锋,可是十几个人眼中还是升腾起对生的渴望,或许,只需要拖住,拖住就可以了。
胡怀仁笑着对徐子真说道:“看来,老天爷施舍给咱们一点漏船载酒的运气,要不然,他们进山玩玩?”
徐子真拍了拍腰间的臂弩,陡然间意气风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好人,不过老子喜欢,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