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位相士摆摊前走过,又倒着退了回来,这老头儿也是好玩,竟然在闹市上摆摊打起了瞌睡,坐在那里头一点一点的,旁边挂着两幅对联:“占卦问卜尽计人间祸福,推算择日精选世间黄道。”
怎的没有横批呢?胡怀仁歪了歪脑袋,原来浆糊糊的横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蹭掉了,他就弯下腰,从地上捡起那麻布做成的横批,还没放到桌子上,老头儿便醒了,突然咳嗽一声,胡怀仁手一抖,又掉了下去,准备再帮忙捡起来,便听那老头儿神神叨叨的开始说话:“时逢春回日,百花正及时。得人轻借力,便是运通时。少年人好面相!”
胡怀仁本来已经重新弯下腰了,听到这句话就不捡了,从怀里摸出一个铜板,拍在老头儿的桌子上,转身就走了。
老头儿小心翼翼的扣起铜板,放进袖兜,刚有的一点神仙气儿立即跑了个干净,旁边传来一声轻笑,是摆摊卖胡饼的汉子:“你这老先生,不晓得多装一会儿,多说几句吉祥话,指不定人家公子能多给几颗铜板哩!”
老头儿笑眯眯的摇摇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老夫观你面犯桃花,近期可是避着你家娘子偷偷去了杏花巷?”
那汉子立即告饶:“老神仙您嘴上积点德吧,这要是被我家婆娘听到了,晚上就得去庙里和您抢地盘去!”
老头儿摇头晃脑:“嘿!那庙里有鬼,你只要晚上敢来,老夫立即给你挪位置,咱两做个伴也好过一个人!”
马蹄声由远及近,街上行人匆忙避开,一队轻骑马速不快,当头一位黑炭大饼脸的高大将军,身后具是满身杀气的军伍悍卒。
“去,附近每处驿馆和客栈酒楼,都给本将留人把守,有发现立刻来报。”
“尉迟伯伯!尉迟伯伯!”胡怀仁陡然从人群中挤了出来,马上的将军不是尉迟恭还有谁?他还不知道尉迟恭是奉旨来寻找他们一众人的,只当意外相遇,心里正激动着呢。
尉迟恭猛然扬起手,整条大街都安静了下来,他定睛看向已经走近的胡怀仁,翻身下马,整张黑炭似得大脸面无表情,而且有些来势汹汹,胡怀仁那里能不清楚这老杀才一旦露出这种表情会发生什么,转身就准备先溜再说。
晚了,大庭广众之下,胡怀仁被扒下裤子,大巴掌不要钱似得猛抽,胡怀仁满脸泪水,还不得不用衣服把整张脸都盖起来,光溜溜的屁股蛋子这算是被开光了,他已经默默决定,以后再也不来岐州城了,哪怕这里有好吃的豆腐脑,没法见人了。
周围围了不少人,离得近的就数那算命老头儿和卖胡饼的汉子,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打摆子,老头儿觉得自己今天这嘴绝对被菩萨开过光,要不然咋地这么准?越来越多的兵卒已经蜂拥而来,将这里团团围住。
几名少年穿着骑兵皮甲,脸上一脸风尘,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老尉迟抽人,其中不乏辛辣点评:
“宝琪,那话怎么说来着?”
“爱之深,责之切!”
“瞅瞅,瞅瞅!处默,没学问多可怕,程叔叔最近好像没心思管你,看来你的学问又还给先生了。”
“长孙冲,少在那里阴阳怪气,一会儿找个没人的地儿哥哥抽你!”
“遗爱,你肚子里坏水儿多,给咱说道说道,那位仁兄就是传说中的胡怀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