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小子做贼做的太投入了吧？”山羊胡子老头冷笑道。

“额……”刘克明本来就理亏，见眼前的老头儿似乎真动了肝火，赶紧打着哈哈嬉皮笑脸道：“老李头，近来可好？”

“最近没见到你这个小王八蛋，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一口气尿到五楼也不累。”看到刘克明贱气纵横的那张脸，山羊胡子老头冷哼了一声。

“……”

“说吧，你小子又来干什么？”李老头与刘克明这小子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也就是最近一年才吃了不少亏。

——往年与这小子斗智斗勇，哪次不是全胜而归？

他当然知道这个小王八蛋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

“没啥事啊。”刘克明嘻嘻笑道：“咋了老李头，没事就不能来看你？”

“不说？不说拉倒。过了这村儿就没这茅坑了，一会儿跪下来求老子也没用！”山羊胡子老头冷笑道。

“……老李头，我想再问你求点暖宫寒的药。”

“怎么，又要给韩丫头熬汤？不对呀……韩丫头还没到日子啊？”李老头思忖道。

他突然回过了神，恍然大悟道：“是墨竹那丫头来月事了吧？”

刘克明红着脸点了点头。这老王八蛋怎么记这种事情记的这么清楚？

“……那韩丫头咋办？”山羊胡子老头突然皱起眉头，本着那张脸问了刘克明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刘克明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看到刘克明的表情，山羊胡子老头叹了一口气：“你们这些年轻人呐！”

他起身来到药柜前，麻利地用小秤称出了几味中药，又用油纸给刘克明包好，拍到刘克明的手里：“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究竟是咋想的，一个人过自己的清净日子多好，非得成天情啊爱的……再过些时日，你就要进宫了吧？到时候把你的那条小短腿一切，到时候看你的墨竹丫头咋办！”

“哎呀，想当初如狼似虎七进七出，进宫后凄风惨雨两断残身……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

七进七出……听到山羊胡子老头的话，刘克明忍不住想起了这么一句话：吾乃石家庄赵子龙是也！

……

刘克明刚刚对这个猥琐老头发自内心地生出一点尊敬，却被这老头的一番冷嘲热讽给折腾没了。

他接过药，想了想，还是从怀里掏出几本书扔给山羊胡子老头道：“喏，不知道啥时候就被我爹给送进宫了，这几本书你留着权且当作念想吧。”

刘克明拿起药准备离开。走到屋门前时，他突然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李伯，这些年来，谢了。”

说完，刘克明叹了一口气，大步迈出了竹屋。

望着跨着大步潇洒离开的刘克明，李老头捋了捋他的山羊胡子，欣慰道：“少年总角胆气豪，腰挎宝剑穿白袍！唉……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壮哉！”

他收回视线，看到手里刘克明留给自己那几本书的书名，忍不住神色激动起来。

原来这几本都是干货啊——什么《双峰记》、《春又春》、《白兔捣药台》……一看名字就让人浮想联翩。

山羊胡子老头二话不说，先跑出屋子打了一桶水洗了洗手，这才满脸庄严地翻开了那本可能是描写广寒仙子的《白兔捣药台》，然后，就见一行行歪歪扭扭的毛笔字钻进了他的眼睛里：

赵钱孙李，

周吴郑王，

冯陈褚卫，

蒋沈韩杨……

“小王八蛋，我操你大爷啊！”李老头身子一斜，差点脑淤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