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人,嘿嘿。我爹真是好手段,如此上品竟也舍得送来梦仙坊,何不放在自家宅院养一只笼中雀?”
“此女子天生蓝目,身携莲香,就连女子都见之动情,朱公子可是想…...”廉紫欲言又止,担心被朱大公子再赏一巴掌。
“呵呵,不着急。等我爹那老不死的魂归西天,我必废了花魁不卖身的戒训。到时候,定要做几只巨大的笼子把四大花魁养在庭院里,可远观亦可亵玩焉。”
朱雀的眼神愈发炙热,却听得廉紫心惊胆寒。她相信朱大公子一定做得出如此有失人伦的事情,毕竟那位被砍去四肢的世家小姐在沉江前就被他放在了笼中养了两天,朱公子还兴致盎然的赐名“人雀”。可怜那被诬陷抄家的三品大员,亲女儿受尽炼狱折磨亦不自知,甚至还托人给朱家送来白银五百两以求女儿不受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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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梦仙坊的天水仙哥瞧着什么都透着一股新鲜劲儿,身为契丹人的她虽然只有十四岁的年纪,可是身材却比寻常汉人姑娘更加窈窕凹凸。细长的眉毛,宝蓝色眼珠,深邃的眼骨,加上天生嘴角带笑,活像是一只来自草原的仙灵。
按照梦仙坊的规矩,每位花魁都配有两个丫鬟负责花魁的生活起居,而春魁则可以配三个。来梦仙坊的熟客都知道,虽说四位花魁各有千秋风情不同,但历来年龄最小的春魁一定是桃羞杏让的百花之首。
梦仙坊里到处都是值钱的物件,有富家子弟打赏老鸨的,有醉酒滋事家里来赎人“孝敬”的,有每年百花评时当地的富甲豪绅图彩头的,朱玉玛瑙,青瓷字画,放在这烟花巷柳里与美酒佳人相映成趣正合文人才子的大雅之享。
天水仙哥这里摸摸那里扣扣,边走边对三个丫鬟嘀咕:“这中原就是与我们草原不同,讲究排场门面。我们契丹的窑子就是一座草屋一张床,娇娘身边躺着狼。”丫鬟们被她冷不丁逗得掩嘴轻笑,她们没想到年纪不大的小花魁竟满脑子古灵精怪。
天水仙哥指着来回过往的才子佳人对三个丫鬟说:“你们说说看这正堂里坐着的哪些是土财主,哪些是才子,哪些是官老爷?”
丫鬟们摇头。
“这在青楼里啊,连最基本的眼力见都没有,怎么好意思跟着本花魁混?”天水仙哥老气横秋道。“喏,那个,扇子上写了整篇‘桃夭’的必然是财主家的儿子,附庸风雅,真正有才华的公子才不屑诗经里那一套;那个手上带念珠背直肩平的老爷肯定是州郡里当差的文官,只有他们的坐姿才会较真成这个模样;还有那个,打茶围只舍得点一盘点心的肯定就是才子了,一肚子才华暂时还折不成金子,只得为了春宵委屈肚子喽。”
丫鬟们听后深以为然。
“好啦,今天又是跟着张姨学规矩又是和其他三个花魁故作姐妹花的,我真是累了,你们出去吧,让本花魁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再和她们仨一分高下!”
三个丫鬟觉得好笑,女人本就喜争风吃醋明争暗斗,在这风月之地更是如此。只是哪有人把这话往台面上说的,况且还在豆蔻年华,这小花魁的确与众不同,长大了还不得变成勾人心魄的妖精?
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待她们一出房门。天水仙哥立刻换了一副表情,她一边用手指敲打窗台一边望着孝哲楼的方向嘴里呢喃道:“白马羽陵孙孝哲,可算让我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