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
大烛昏黄的光线落在棋盘上,也落在盛紘的脸颊。
他瞠目地望着棋盘上黑白共计一十七颗棋子,实在费解。
王若弗深知这些小窍门琢磨不得,如自己丈夫这样有学识之人稍加思忖,便可看破其中关隘。
“主君,马亦有失蹄之时,想来你是初试,难免失策,不若再来一盘。”她打断盛紘的思索。
“我…”盛紘险些又让她激到,神色忽一顿,轻笑了声,摇摇头,边归拢棋子,边道,“安儿到底还是聪慧,如此简单的棋,也叫他钻研出法门。”
他话里话外,没半分对王若弗赢他棋的佩服,全是我有这样一个外甥的骄傲。
王若弗神情一僵,“…”
……
林栖阁
“小娘,你说,哥哥是不是丢人?”
林噙霜下午忙着查账,盛墨兰憋了一下午,沤了一肚子,终于在这个时候全倒给林小娘
好在盛长枫在自己个屋里,不然她得让自己胞哥再沤一回。
“胡说,你哥哥是知耻而后勇,知难而进,百战不殆,如何是丢人?”林噙霜再怎么好背后非议诋毁栽赃旁人,对自己亲儿子,不拘是谁,说一个不是,她必不允。
盛墨兰气呼呼地从她怀里挣起来,肩膀一甩,坐到一旁,背对林小娘。
“诶呀~,墨儿,旁人不知你哥哥,你还不知?他无非是瞧着这棋新鲜,想着多耍几回,他如何是那不要脸面的人?再者,都是家中兄弟,输赢没什么。”林噙霜把自己姑娘拉回怀里,好声好气地哄道。
“二哥哥也这么说。”盛墨兰嘟哝了句,又道,“好在这表哥是个识趣的,之后又输了几回给哥哥,想来他也清楚自己的处境。”
林噙霜神色一滞,似回忆起什么,她目光没目的地落在半空,拥紧了些自己姑娘,喃喃道,“是啊,寄人篱下,仰人鼻息…”
“小娘,你…”
“等等,你方才说什么?二哥哥?你二哥哥说了什么?”
盛墨兰正奇怪林小娘的态度,林噙霜忽地打断她,问道。
猝不及防了些,盛墨兰有些懵,“如小娘说的一般,都是家里姊妹兄弟,输赢没什么。”
“都是家里…”林噙霜嘴唇嗫嚅地重复了几遍,忽道,“你把在安哥儿那儿之事详细说来。”
“小娘,我与你说哥哥呢,怎又扯到表哥?”盛墨兰自是不愿,在林噙霜的眼神中,还是老老实实地慢慢道出。
林噙霜一侧唇角勾了勾,眼尾隐隐几分阴狠。
她这姑娘,年纪不大,最好个面子,也是平日顺遂惯了。
这大姐儿,不惜以拿自己做筏,也要丢一丢她姑娘儿子的面子。
倒是这表少爷安哥儿,处事倒有几分圆滑,若是有心奉承,打一开始,便不会赢她枫哥儿,可他呢?有来有回到之后输多赢少,或他仍藏了几手,已足让她高看一眼。
“小娘。”
厚实的门帘外,周雪娘的声音响起。
“好了,墨儿,让云栽服侍你梳洗。”林噙霜再度切进温柔母亲形象。
吐槽哥哥的目的未达成,盛墨兰规矩地行礼后,恹恹地离开。
屋内很快只有林噙霜和周雪娘。
“怎么了?”林噙霜又换了个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