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在大娘子院里歇下了。”周雪娘回道。
“王若弗那儿?出了什么事?”不是跟前这人是自己八分信任的贴己人,换旁个与她说,她必要怀疑自己耳朵。
主君都多少日未去王若弗那歇息?怕王若弗自己都记不得了吧?
便是为了大姐儿的婚事,他也只是在王若弗那儿坐坐,晚上仍来她这儿歇息。
“说是叫大娘子拉住下个叫什么五…”周雪娘眼神有点虚,似乎她不太相信从大娘子院中眼线听来的消息。
“五子棋?”林噙霜接道。
“对对对,五子棋,小娘如何知晓?”周雪娘眼睛一亮,她甚至已盘算放弃她以为不靠谱的眼线。
毕竟在她眼中,王若弗哪懂什么棋?
“呵.”林噙霜姣好的面容露出一抹好笑。
又是五子棋。
她真不知说些什么。
七岁孩童弄出的小玩意,已在她掀了两场风波。
这念头只在她心头浮了片刻,又沉下去,她仍未将徐安放在心上,云淡风轻地对周雪娘道,“等墨姐儿梳洗好,送到这儿来,叫我也向墨姐儿请教请教,何为五子棋?”
瞧她一副心定神闲,一点不在意主君在大娘子那儿歇息。
“好。”周雪娘应了声,却并未离开。
“还有何事?”林噙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周雪娘似为难地想了想,附身在她耳边一通私语,起身又道,“想是安哥儿确瞧着六姐儿喜气,便给了些点心,或是无心之举。”
说得很是委婉,林噙霜听得出她劝诫的意思。
安哥儿如今正在主君和老太太心头上,不论他是否知晓家中这些事,便是有心掺和,也不好这时候给他上眼药。
“我醒得,你下去吧。”林噙霜摆了摆手。
……
寿安堂,次间
“听说你今儿留了明儿一同晡食,还送了些点心让她带回?”盛老太太用了擂茶,放下手中建盏,似不经意地提起。
“确有此事。”徐安点点头。
见他一脸坦然,盛老太太笃定无人与他说过这家中龃龉。
她想了想,道,“你是你外祖母千叮万嘱托与我,我自拿你当亲孙儿,家中一些事,我须与你说明白,免得你哪日叫人做筏,卷进些龌龊事,你也无须担心,你养在我这儿,若事找上门,你自可告知我。”
徐安忙起身,拱手正色道,“祖母提点告诫与孙儿,孙儿感激不尽。”
“坐下说,坐下说。”待他坐下,盛老太太道,“有些事,我不好亲开口,免叫有心人知晓,不定去哪告我话失偏颇,便让房妈妈说与你听。”
若叫旁人来看,老太太这做法实在粗糙,或可指一女使与徐安,叫那女使日日常在徐安耳边提点,如此春风化雨,不露痕迹。
老太太却担心徐安年纪太小,扛不住人哄,也恐某些人手伸得太长,做得太过。
她看了眼身侧的老仆人,后者上前半步,徐安忙道,“有劳房妈妈。”
房妈妈略略低头,稍福礼,道,“哥儿客气。”
“哥儿年幼,老婆子在家中服侍几十年,有些事说出来,恐污了哥儿的耳朵,便挑些来讲,话出自老婆子之口,老婆子可拿性命作保,绝不掺半分假,哥儿不信,可寻人对质。”
房妈妈瞧着挺温和的人,‘杀将’起来,一点不输徐安记忆中老家村口情报员,他再起身,“妈妈言重,您是祖母的身边人,我岂有不信之理?妈妈只管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