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下,赧红着脸的朱莎显得格外文静,而跟随着晚风在她脸颊周围轻盈飘飞的几根碎发又为她平添些许妩媚。赵立军想到,这样一个姑娘一会儿就要做到自己后车座上,并且很有可能还会揽着自己的腰,胸口就不由地一阵小鹿乱撞。
“奥,可以可以。”赵立军有点手足无措,连声应着,赶紧跑过去打开自己的车锁。
赵立军对朱莎有好感这件事他只跟林烁提过,当然也就是只言片语,因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准确形容这份感情——说喜欢,好像欠了点火候;说欣赏,又似乎稍有疏离;说感激,则觉得过于平淡。
赵立军虽然算不上一个十足的书呆子,但是十几年来,他除了学习之外的大部分事情都是由自己老妈一手包办的,故而生活能力相当一般。他不太会照顾人——这里的人也包括他自己。比如,他感冒了,爱流鼻涕,如果他老妈不提前把纸巾给他装进书包,那他可能就得牺牲一下自己的衣袖了。再比如,他出门前从来不会记得查一下天气预报,对于变天这种情况,如果他老妈叮嘱不到,他就只能被淋成落汤鸡。还比如,长这么大的他在家里从来没有洗过衣服,做过饭,唯一一项生存技能大概就是冲泡面······
在赵立军眼里,朱莎是个很贴心的姑娘。有一件事他记忆犹新。那是他们初一寒假前夕,班级的“学习之星”、“文明之星”、“三好学生”陆续评选结束。他捧着崭新的奖状,爱不释手,生怕使其遭受一丝一毫的折损,压根儿不舍得叠起来放进书包。然而,那天的风特别大,他刚走出教学楼,手里的奖状就险些被吹翻在地。他赶紧躲到避风的处,将几张奖状摞在一起,小心翼翼的卷成一个圆筒。可是,当他骑上自行车的时候,又遇到了困难,他发现握着奖状骑车依旧很容易因力道不适而使奖状折坏。
正在他纠结之际,朱莎跑了过来,递给他一个圆柱形的塑料笔筒和一根红色头绳。那根头绳应该是朱莎刚从自己脑袋上拆下来的,因为学校那会儿要求女生要么齐耳短发,要么梳成马尾,是不允许披散着头发的,可当时,朱莎一头乌黑的齐腰长发在狂风中无拘无束地飞舞着。他奇怪地瞪着面前这个女生,不知何意。朱莎瞅着他傻愣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拿过他手里的奖状,贴着笔筒卷了几圈,然后用头绳将其仔细束紧:“给,这样就不会被压坏了。”
从那时起,赵立军对朱莎就有了一点别样的感觉。当然,这种感觉并不是男欢女爱,准确的说应该是一种仰慕,一种钦佩——他觉得朱莎太厉害了,怎么就能准确知晓自己的难处,还能够想出如此机智的办法地帮自己化解?
赵立军乐颠颠地将朱莎送回了家。然而令他始料不及的是,等到周一回校的时候,他在众人口中就成了朱莎的男朋友。
徐珂梵听到这个消息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迫不及待地把林烁和周玲玲叫了出来,打探内情。
周玲玲和林烁相视一笑,没有立马答话。
“到底什么情况啊?赵立军怎么就跟朱莎搞一起了?”徐珂梵急得抓耳挠腮,反复催问着。
林烁强忍着笑,故作深沉似的清了清嗓子,然后抬起头,双手抱胸,给周玲玲递了个眼神。
周玲玲终于憋不住了,瞥了一眼一旁面红耳赤的徐珂梵,哈哈大笑了起来。
“哎呀,别笑了。”林烁制止说,然后朝徐珂梵凑了凑身,神秘兮兮道,“这事儿啊,你得感谢周玲玲。”
徐珂梵越听越糊涂了。
周玲玲瞧着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不打算卖关子了,就直接承认道:“嗯,这话是我传出去的。”
“什么意思?”徐珂梵一脸错愕。
“意思就是,这是个谣言,她,是谣言的传播者。”林烁一字一句地解释说。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呀?”徐珂梵目瞪口呆。
“三人成虎没听说过啊?传着传着就成真的了。”林烁见徐珂梵满眼天真,鄙夷道。
“那,你是怎么把这消息散布出去的,怎么传得这么快?”徐珂梵又向周玲玲询问说。
“很简单啊,我就跟之前咱班几个要好的同学说了一下啊。你想,赵立军和朱莎谈恋爱,这搁娱乐圈那就是个爆炸性新闻啊,就由着它自由发酵好了,还需要啥催化剂啊。”周玲玲两手一摊,轻描淡写道,随即又冲林烁竖起一个大拇指:“这招儿,真高!”
徐珂梵看着林烁和周玲玲唱双簧般,你一言我一语的,惴惴不安道:“那······那他俩要是没那回事,可能会伤害到他们的啊!”
“伤害个屁!他俩要是知道这事儿是咱们干的,说不定还得给咱们送个锦旗呢!”林烁白了徐珂梵一眼,潇洒地挥了挥手,转身回教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