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不出所料,“自然是,今早我就收到了军师的密信,他让我在邓府周围布好控,不能放走邓府一只苍蝇。等邓昌落网后,我得到消息,当即进来控制住了这里的所有人。”
王茂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这么说今早封锁黑城区的时候,天缘将军没有去?”
“哦,对。”廖远开始结巴了,“也用不着什么事都让我去,我那俩副将代我去就可以。”
“将军说的也是。”
王茂听至此处,脸上露出了一丝假笑。
因为他明明记得,徐灿说过沧龙士传回消息称韩锐的人已联络过邓府的人了,但现在廖远又说是徐灿让他在这里布的控。
如果廖远也是徐灿安排的,那徐灿之前说的那话岂不矛盾,都控制了,如何联络?
不对,仔细一想似乎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廖远的人里有韩锐的眼睛。
双方取得联络是王茂亲耳听到的,错不了,那么徐灿如今让他来邓府所为何事,廖远在此,为何要多此一举?难道说徐灿信不过廖远?
“丰谋你在想什么?”
见王茂忽然出了神,廖远问道。
王茂回过神后,微微一笑, “我在想军师让我这趟来该寻些什么东西回去交差呢。”
听到这话,廖远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我已经帮你找好了,你跟我过去看看满不满意。”
“天缘将军说的,是什么东西?”
“你来不就是要找邓昌那狗贼的罪证吗?”
“……应该是。”
“什么叫应该,你怎么心不在焉的,赶紧跟我过来。”于是王茂被廖远强行拉着,二人进了右侧一间向阳的房子里。
听廖远说这就是邓昌住的屋子。随后王茂在里面转了转,不料在窗边发现了一撮黑绒毛,看起来像是什么动物的毛草,他拿起来嗅了嗅,那气味虽说不是相当熟悉,但绝对在哪里闻到过。
好像是在……
崔府的地道里!是那只黑猫!!!
王茂猛然睁眼,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之前是崔府,如今又是邓府……
“丰谋你在闻什么,还快过来!”
听到廖远的吼叫声,王茂将猫毛放到兜里,赶紧赶了过去。不曾想接下来,廖远竟然将一本泛黄的账册放到了他手里。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账册?”
王茂蹙着眉打开一看,继而看到那账册上清清楚楚记录着某个地方每一笔的流水收入,只是那上面酒味和胭脂味有点重。还有,那里面的字写的都很漂亮,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每一笔记录几乎都是真金白银。有赊账,但赊账的人后面都有署名和指纹印痕。第一页到最后一页记得满满当当,看时间好像截止到一个月前。
有什么昙花街朱功曹,什么夜露轩白秀才,再一看账册后的落款竟然是 ……
“彩云楼印!!!”
嗡!
王茂被这三个字吓得大惊失色,没想到这账册竟然是彩云楼的流水账本。可彩云楼不过是一个抛绣球选婿的公楼,怎会有账呢?什么意思?
难道说彩云楼根本不是表面上那么干净?那它到底是被用来做什么营生的?
看着王茂脸上越压越多的惊恐,廖远上前轻轻拍他的肩膀说道:“不要激动丰谋,我看这账本也许只是彩云楼的冰山一角。”
“还只是冰山一角?”
“但用来治邓昌的罪,绰绰有余了。”
廖远唇角一勾,看着他犀利又自信的眼神,王茂低下头突然不停翻起账本上的每一笔账。
没错,那些署名者都是虞城有头有脸的人,所以一旦这账册落到徐灿的手里,这上面的人就一个也逃不掉了。想到这里,王茂越翻越快,直到将整个账本翻完才彻底放下心来。
见此一幕,廖远轻笑一声,“我都看过了,这上面没你们家统领和你认识的人,回去吧,军师此刻已经上殿了,他在等了。”
王茂一想廖远说的是,当务之急是将邓昌等人绳之以法,还小依一个清白。
“那这里就交给将军了,末将先告退了。”
出了邓府的门,王茂听到廖远在里面又暴跳如雷的吼叫起来了,甚至还在打人。
但他顾不了那么多,揣着账册带着他的急行军火速赶往了太守府。此刻他终于知道徐灿召集那么多虞城官员去太守府是什么目的了。
看来他早知道邓府有这东西,他要凭借这册账本将跟邓昌有染的官员全部定罪下狱。
可说句难听的,那些署名的从头到尾全是虞城各行各业的泰斗。如果真定了他们的罪,虞城接下来人人自危不说,发展可能会停滞不前的。
王茂这么一想,邓昌这家伙倒是够狠。
他明显在以身入局,用彩云楼和自己将虞城官员里的那些肱骨者全部拖下水,这心思上的战争可比真刀真枪更惊心动魄,动辄就是一群人。
继而王茂离开后,邓府墙头上出现了一只竖着尾巴的黑猫。黑猫望着他的背影梳了梳毛发,随即转身跳进了邓府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