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可是何家何晨业?”
一身白麻布衣的何晨业跟没有脊梁骨一样软趴在大堂光洁的石砖上,模样憔悴,引人同情。
“正是小生。”
“来人给何晨业端张靠背椅子来,拿壶热茶汤来。”
何晨业这才抬头偷眼去打理康东,他是次辅吴柏宏的女婿。
待何晨业坐定,康东才开始问话。
“何晨业,你要告长沙、湘西县堂推诿不受理你的冤屈,刚才却又说长沙县堂说证据不足,湘西县堂说气死人不犯法,那到底是他们受理了,处理的你不满意,还是完全不愿意受理,你且想清楚,说明白。”
“好!”官家乐呵呵的偷偷接一句。
虽然对康东委以厚望,其实也担心他年轻怕被辜负,今天只听康东这第一句正话,官家的心就放下了大半。
这推诿不受理,和处理了不满意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虽然说官官相护不好,但是同朝为官,总要合理的维护官场的体面。
“这,是,是不满意。”
何晨业刚才心里对康东的那一点点感激尽数退去,满满提起警惕,这么比自己年轻一大截的幸运之子也不是全无本事,尽然一点点空子也不给他钻。
“那本官现在正式接下你的状纸,并且判定你状告的第三条不成立,你可接受?”
“小生,接受。”
何晨业有一瞬间甚至犹豫要不要不告算了。
按照大燕的律法规定,他的案子涉案人有湘西、长沙、上京的,他可以在这三处递交状纸,如果这三处的处理他都不满意,他还可以去湘西和长发的上郡,河南郡再告,上京没有上郡,郡府的案子不满意处理的可以去刑部再告。
刑部为最高律法裁断,如果还是不认可,可以过二年提交新证据后再告。
想一想这些,又觉得告就告,康东即便跟之前湘西和长沙一样判定,他也不是就没有后路。
相比较谢清源一个女眷,时间和名声,何家都耗得起。
“何晨业,你刚才说过,你老父是旧疾复发,请问是什么旧疾?”
“中风。”
何晨业知道这些事情瞒不住,只能老实回答,声音细小如蚊虫嗡嗡。
听审又忍不住议论。
“二次中风能有几个活下来的?”
“这二次中风确实是因为儿子死了伤心伤的,确实可怜,可也不能说他杀,谋杀吧。”
……
“何晨业,何家二少爷又是何时生的病,是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