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
宋文清心里第一次爆出有辱斯文的粗口。
老子在这吹得骨头进风,你娘的在屋里打扮自家媳妇???
这是去救人,还是贵妃赏雪?
贺进山不知宋文清的心理活动,低头朝德旺一抬下巴。
一米多高两米长的巨狼踩着雪走出来,如猛兽出山,一双幽绿的兽瞳在夜色中,叫人两股战战。
宋文清被逼得踉跄退后了四五步,差点一屁股坐雪里。
贺进山抱着姜禾年出来,将人抱到狼背上坐稳,反手把门锁上。
煤球抓着德旺的狼尾,一溜烟爬上来,被姜禾年抱起搁到狼头上。
贺进山穿着通体黑色的长款防风棉衣,头戴雪帽,显得格外高大强壮,手肘上挂着一个木箱。
他淡声问了塌房受伤的是哪几家之后,长腿一跨跃上狼背,坐在姜禾年背上,搂住人。
“走。”
巨狼踏雪,疾奔而出。
溅起的雪,扑了宋文清满脸。
宋文清看着转瞬已经没入夜色中的狼,牙齿咬得咯咯响。
他娘的!老子辛辛苦苦走过来,不捎我一程???!
他抬脚重重一踹贺家院门,被震得脚下不稳,摔进了膝深的厚雪里。
一顿扑腾,马灯灭了。
等宋知青摸黑顶着风雪回到支书家的时候,人已经冻僵了,差点连门槛都没跨过去栽雪里。
留在家里等的张凤霞吓坏了,连忙跑出来扶他进屋。
“怎么去叫人去了那么久,娘!娘赶紧烧壶热水来!!”
渐渐的,几乎全村都亮起了灯光、火光,人人仰头望着铺天盖地落下来的暴雪,心中惶惶,无人能安眠。
幸而,在积雪把更多人的屋顶压塌之前,雪势渐渐降了下来,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持续了三天的暴雪,出乎意料地停了。
只剩下零星的毛毛小雪。
“小姜大夫,谢谢你啊,谢谢你,要不然我这老伴的命可就没了啊!”
“陈婆婆别客气,这药一会儿煎了喝,祛风寒的,你和陈伯都喝两碗,陈伯的腿伤一天换一次药。”
姜禾年从药箱里把药拿出来,递给老人家,又指着贺进山领着陈二虎等几个青壮年一起在修的屋顶,说:
“等这屋顶补好了,你仔细着每半天瞧瞧上头的积雪,若是超过了这么高,就要用杆子把雪推下来,知道吗?”
陈婆婆泪眼婆娑地连连点头:“这老天爷要作孽了,老婆子我那么大把年纪哪有见过下成这样的,再下下去,屋子都要埋了。”
姜禾年叹一口气,“怕是还要继续下的,您家里趁停雪多备些柴火和粮食。”
早晨八点,处理完最后一个伤者,姜禾年动了动冻僵的手指,捧起贺进山搁在腿边的水壶,慢慢喝了一口热乎乎的水,抬眼静静望着抱着粗木梁在屋顶行走自如的贺进山。
一碗冒着热气的稀粥递到眼前。